JT那邊連取阿吉十幾個人頭隊員叫Cloud,從大屏幕上看,此人一連砍死對手十幾次,神色卻依然緊繃,絲毫沒有正常人該有興奮。
……話又說回來,職業賽場上連被人取十幾個人頭也是很少見事。
現場觀看比賽觀眾不太多,即便如此,一小簇一小簇議論聲彙集起來也分外喧鬨。台上解說顯然也很為難,這種情況他們也沒怎麼遇到過。
好在阿吉被身旁隊友拉著坐下來,沒有再鬨出什麼幺蛾子。
比賽繼續。
不過現在場上局勢很分明了,經過這麼一出,CTG這邊除了阿吉,其他隊員狀態也大受影響,整個隊伍像一盤散沙,幾乎被對麵打得潰不成軍。
孟衍拍拍沈雁鳴肩,開始比劃著給沈雁鳴講昨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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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阿吉這個人還算是謹慎,他沒用任何電子支付形式把錢給Cloud,而是直接帶了一遝現金。孟衍和賀長空他們躲著聽時候,還聽見阿吉讓Cloud把聊天記錄裡涉及到打假賽相關內容全都刪了——儘管從他們對話裡聽出信息來判斷,他們聊天記錄也隻是用一些暗號來代替相關字眼。
最後交易達成,阿吉又叮囑了Cloud,兩人不能同時出去,也不要前後腳走,最好是Cloud等阿吉出去個十幾分鐘他再出去。
這也剛好給了賀長空堵人機會。
確認阿吉走遠以後,賀長空打開錄音,點了播放,一邊施施然從後頭走出來。
錄音裡阿吉聲音徐徐飄出:“這五萬先給你,打完之後再給你剩下……”
“誰!”
有人在雜物間裡!聽到了他們對話全過程,甚至還錄了下來!Cloud開始四處張望並小心翼翼地走動起來,想要尋找聲音源頭,也許是過於心虛,他明明想要儘量不搞出什麼動靜,偏偏把架子上東西撞翻。
Cloud如驚弓之鳥,又一次轉過身時候,他終於看到向他走過來賀長空。
儘管雜物間裡燈光昏暗,卻還是能大致看到Cloud臉,就那一瞬間事,他臉上血色全數褪去。
Cloud煞白著臉,作勢就要去奪賀長空手機。
然而無用,賀長空身量高,手一舉,Cloud就隻能像隻滑稽猴子一樣上躥下跳起來。
孟衍把Cloud按住:“彆跳了兄弟,你這樣子看起來,讀書時候跟人搶籃球也沒搶成功過吧。”
賀長空關掉錄音,隨意將手機收起來。他看向Cloud:“你希望我把這錄音交給組委會嗎?”
Cloud咬住唇,沒正麵答他話。
賀長空平靜地看著Cloud:“我不交給組委會。”
Cloud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同樣受到衝擊還有孟衍,按說賀長空這死板得不行性子,沒當場把人拖出去讓人伏法認罪就不錯了,竟然還說得出不交給組委會這樣話?
隻聽賀長空又說:“他總共打算給你十萬?這樣,明天BO3,第二把開始,你拿他一個人頭我給你兩萬,上不封頂。打完之後按賽場上人頭數來找我。”
孟衍大驚失色:“你瘋了?”
Cloud也一臉呆滯,萬萬沒想到賀長空會提這樣要求,他腦袋有些混亂,遲疑著問道:“為什麼?”
“我不喜歡他,”賀長空說這句話時候也沒帶什麼情緒,就像說不喜歡吃蘋果一般,仿佛隻是純粹在談論一件物品,“我不喜歡阿吉。”
Cloud還沒想明白:“所以?”
聽到錄音,看到TMM這兩人那一刻,Cloud以為自己就要完蛋了。他是缺錢,之前他被人慫恿著去買非/法彩票賭錢,起先還贏了點,嘗了點甜頭之後越賭越大,結果把積蓄都貼進去了不說,還欠了不少網貸。
他和他所屬戰隊實力也就那樣,能去打聯賽,但也就是去露個臉,打不進後麵場次。他們獎金不多,光靠工資和其他補貼根本填不上他欠下窟窿。
催債催得緊,還威脅他再還不上就要將他欠錢賭博事公開出去……他被逼得沒辦法,才決定鋌而走險,答應阿吉要求。
被賀長空他們發現時候,他以為一切都完了。一時間也懊惱,如果他堅定一點,沒答應阿吉話……又或者他一開始就沒有聽那些狐朋狗友,沒有去賭話……
沒想到事情根本不像他想那樣,Kong不僅沒有要舉報他,還說拿一個人頭給他兩萬……
但是,Kong說會是真嗎?
賀長空沒跟Cloud多廢話,隻道:“你願不願意按我說做都隨意,反正我手上有錄音。”
說完賀長空轉身走人,孟衍也緊跟著他一同出來。給杵在原地表情變幻莫測Cloud留下兩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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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鳴整個人都聽怔住了,他琢磨了一陣,又望向賀長空,眼裡帶了些焦急:“那這樣空哥不也涉嫌操縱比賽結果了嗎?”
賀長空搖頭:“不算。第一,我是激勵他多拿人頭贏得比賽,和打假賽不能相提並論。第二,就算用金錢激勵這種方式不妥……實際上我和他也並沒有達成交易,我隻是口頭上這麼跟他說,實際上沒有給他錢。”
賀長空頓了頓,又道:“……比賽結束後我也不會給他錢,我就是那麼一說,等會看他們狗咬狗完我就把錄音交上去。”
聽著“狗咬狗”這樣詞從賀長空嘴裡說出來,沈雁鳴表情也很是精彩。
這麼一來,隻要Cloud按著賀長空說,第一把還照阿吉要求打,先讓阿吉得意一會兒,第二把開始再瘋狂追著阿吉打,拿他人頭……阿吉心態一定會崩。
特彆是前一把和後一把對比太過慘烈情況下,畢竟誰也接受不了前一秒在眾人麵前顯儘威風,後一秒就像落水狗一般被痛打。
何況Cloud還是答應了阿吉輸給他。
沈雁鳴又問:“那萬一Cloud沒聽你呢?”
賀長空注視著沈雁鳴眼睛,緩緩道:“他不是聽了嗎?”
事實上賀長空早就猜到了,Cloud一定會聽他。
那些本就會弄虛作假人,總會覺得其他人也同樣不乾淨,他們會覺得哪怕像Kong這樣看上去沒任何問題選手,說不定也會在沒人知道時候做一些見不得光事。存著這麼點僥幸心理,Cloud是會願意相信賀長空提出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