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你的疼愛……”
沈雁鳴還是把一整句話說完了,隻不過後半句越說越小聲,到最後聲音近乎於一種奇怪的哼唧聲。
賀長空無奈道:“哪裡學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話。”
“隨便說說嘛,”沈雁鳴抓了抓後腦勺,又開始比劃道,“哥你好像唐僧啊,我像個盤絲洞裡的蜘蛛精,你一心念佛,不為外物所動,我在旁邊吵吵,你煩死我了,想讓大師兄來打我。”
沈雁鳴就是隨口扯個不怎麼妥當的例子。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賀長空愣了下,以為小孩是認為自己嫌他煩了。
賀長空當然不是唐僧,頂多是個誌怪傳說裡的趕路書生。書生沒遇到采人精氣的狐狸精,倒是碰上了一隻能言善道的小狗,本來書生一心隻讀聖賢書,每每見著小狗繞著他轉再說些花言巧語,他也覺得有意思,心思被引了去,於是書上的什麼之乎者也就變成了墨色的小蟲,叫他看不清。
偏偏他還要裝作仍在用功讀書,便總板起臉勒令小狗安靜些。
總而言之,每次聽到沈雁鳴說些令人臉熱的話時打斷他,不是出於討厭。
賀長空又想,或許就是自己有點太古板了,才會和這些友人們都有距離。或許在彆人眼裡,他還是太端著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賀長空不想讓沈雁鳴誤會,他又道:“不是唐僧,沒有大師兄,你也不是蜘蛛精。”
沈雁鳴沒想到賀長空會這麼認真地反駁一個他隨口打的比方,盯著賀長空看了兩秒之後笑了起來:“哈哈哈乾嘛啦。”
賀長空又說:“我不覺得你煩,你說話很有意思,喜歡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
沈雁鳴:“我當然知道你不覺得我煩啊……”
忽然他後知後覺get到了些什麼。
本來他以為賀長空每次說“停”“收”又或者發省略號,無語的成分會比較多。
現在想想,無語肯定多少有點,但大部分時候……賀長空該不會是因為聽了他的話不好意思吧?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沈雁鳴心裡的惡趣味猛地就膨脹了起來。剛好賀長空擰開了門把問他要不要進去看看,他便道:“純情學生仔上/門/服/務,包你滿意,不滿意包換……”
如果說剛才是一時腦抽嘴瓢,現在就是帶著些惡作劇的心態刻意說的。
說完之後沈雁鳴還沒忘了觀察賀長空的反應。
賀長空:“……嗯。”
沈雁鳴:“哈哈哈哈哈。”
一副明明有點為難、聽不太得他這種話,但還是強行繃著一張臉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
沈雁鳴沒進賀長空的房,他站在門口,雙腳在外麵,半個身子卻探了進去,目光在房內巡邏了一圈。賀長空屋裡布置得很簡潔,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甚至讓人覺得把裡頭的幾件日用品拿走之後這房間就能直接當成旅館租出去。
視線一轉,沈雁鳴又收回了剛才的想法。
賀長空衣櫃旁還有一個小書櫃!裡頭擺滿了書,書的陳列看起來不算整齊,說明書櫃的主人常常有來翻動。
甚至床頭櫃上還攤著一本看了一半倒扣著的書。
沈雁鳴看到書就頭大:“哥平時沒事還看書啊……@_@”
賀長空:“有睡前翻翻書的習慣。”
沈雁鳴隨意問了句:“看的什麼書?”
賀長空應道:“什麼都隨便看看,最近在看《沉默的大多數》。”
“哦~”沈雁鳴一副了然的樣子,好像要發表什麼點評了,結果接下來就理直氣壯地來了句,“沒看過。”
賀長空知道沈雁鳴也不是什麼愛看書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來找我是有事嗎?”
沈雁鳴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乾嘛的,驟然又難為情了起來,最後也沒直接說,而是讓賀長空伸手。
賀長空依言伸出手,掌心朝上攤開在沈雁鳴眼前。
沈雁鳴把折好的小紙片飛快放在賀長空手裡,隨後極速轉身往回跑,邊跑邊還沒忘了說:“明天加油哈!”
賀長空把紙條打開,看見沈雁鳴的字,一筆一劃寫得很用力,說不上好看但努力寫得工整,就像小學生照著字帖寫那樣,甚至連字和字的間隔都空得很有規律。
兩句話上加了引號,看上去也不像沈雁鳴自己寫的,賀長空搜了搜才知道是歌詞。
是很老的歌,這倒是很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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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雁鳴是跟著TMM其他人一起去的現場,去了說是能在後台觀賽,他卻非要混進觀眾席,說這樣比較有小粉絲的感覺。在後台看就像個工作人員了,沒什麼意思。
當然票是早賣完了,他輾轉才弄到了一張。
他戴著黑色的口罩,儘管如此,到了票上指定的位置時,看到邊上兩個妹子熱情地對他揮手,他知道自己還是被認出來了。
“亂亂子!”
沈雁鳴看這妹子還有點眼熟,正努力回想是不是在哪見過,妹子又掏出了一件讓他見了就虎軀一震的東西——貓耳朵!
沈雁鳴大驚:“又是你!”是那個搞後援會並且到處發應援物的姑娘。
妹子用飽含期待的眼神把貓耳朵遞給沈雁鳴:“戴一戴嘛,猛男都喜歡戴這個。”
沈雁鳴警惕道:“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你以為我還會被你激將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