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點頭。
她繼續說:“我不知道那位帝尊他把你推上皇位是對是錯,可你是皇子,是從出生那一天起,就要為有朝一日有可能繼皇帝位而做準備的。所以這是你的命,你理應受著。”
她抬起手,輕輕覆上他的咽喉,“你不是天生就啞,是後天外力所致的傷殘。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對你下這樣的毒手,但好在隻是啞,不是聾。啞不會影響聽力,但聾卻要影響語言。若當初對方壞的是你的耳朵,那麼今天就算我恢複了你的聽力,你的語言功能也是個障礙。”
覆在咽喉上的手緩緩上移,落到眼睛處,“閉上吧!再睜開時,就可以開口說話了。若是這會兒無聊,你可以想一想待會兒同我說的第一句話該是什麼。”
七皇子聽話地閉上眼,她將手掌攤開,掌心臘梅碎開,化為白光鑽入七皇子咽喉。
短短片刻,她的聲音再度響起:“好了。”
好了?
七皇子睜開眼,一臉驚訝。想試著發出聲音,卻因緊張隻能咿咿呀呀。
她笑著告訴他:“不要怕,雖然你沒有開口說過話,但從小到大卻是能聽到所有聲音的。你聽到彆人怎麼說,你就也怎麼說。”
七皇子自顧地琢磨了一會兒,再開口,叫了她一聲:“姐姐。”
夜溫言忽然就愣住,反反複複地打量這個少年,“我以為你會說謝謝,沒想到你會叫我姐姐。七殿下,吳公公說了,你今年十六歲,而我才十五,所以你不能叫我姐姐。”
“可我就是覺得你是姐姐,就覺得你其實比我大許多,可以教給我許多道理。”七皇子有自己的想法,“要是覺得不合適,那我私下裡叫,你彆拒絕。”
她無奈,“隨你吧!七殿下,你是叫權青城嗎?”
“是的!”他認認真真地說出這三個字,“權青城,青天的青,城牆的城。”
“青城?”忽然鼻子發酸,也忽然就笑了起來,她一把拉住少年的手,“青城,真好,你叫青城,這可真好。”
七皇子不解,“為何?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意義嗎?姐姐你好像要哭了,可是你的手為何這樣冷?你的臉又為何這麼白?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搖頭,“沒有,姐姐沒生病,隻是外麵一直下雪,凍的。”
“那咱們往爐子邊上坐坐,能暖合些。”他拉著夜溫言挪動椅子,離炭爐子近了點,這才又道,“姐姐,你說這個皇帝我做是不做?”
夜溫言又看了他一會兒,輕輕歎了氣,“青城,你沒有選擇。”
“那你是希望我做還是希望我不做?”
她再歎氣,“我也沒有選擇,這是你們皇家的事,我隻是個臣女,這種事情輪不到我說了算。何況我也不知道其它皇子是什麼樣的,不知道他們是好是壞,適不適合繼承皇位。”
再想想,又補充道:“但你六哥那人不行,那人跟我有仇,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得著好。”
權青城笑了,“姐,你這性格真有意思,以前我就聽說夜家四小姐很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擺手,“行了,彆提以前,上火。”
“那就不提。”權青城很聽話,“姐,我聽說昨天你大婚,可是我六哥他……”
“這事兒也彆提,更上火。”她實在糟心,本來叫她一聲姐姐,她還覺得這孩子嘴挺甜的,挺會哄人,這怎麼一轉眼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她出言警告,“記住了,跟你六哥大婚的是我堂姐夜紅妝,可不是我夜溫言,我跟你六哥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她拍拍權青城,“行了,站起來,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外頭都等著你呢!還有件事也須得你牢牢記住,這個病我是怎麼給你治的,一句都不要提,如果有人一定要問,你就往雲臣身上推,就說是欽天監不讓說,會壞了國運。記住了嗎?”
權青城點頭,“記住了。”
“還有,有人害你致殘這件事情也不要說,你得學會保護自己,待有朝一日羽翼豐滿,該怎麼算帳再怎麼算帳,懂嗎。”
權青城再點頭,“懂!”
“好,那就去吧!”她看向窗外,厚重的窗紙擋不住泛亮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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