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白衣姑娘飄飛起來,穩穩落在秋千上,銀光環繞,仿佛整個人都跟秋千融為一體。
秋千蕩了起來,在明月飄雪的夜空下拖出銀色的光尾。
他就站在山頂看著她,隻覺得在四百五十年的生命中,從未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開心的。
原來他等了四百多年,等的就是這個姑娘從天而降,落入他的生命,落進他的心裡。
“師離淵!”她揚起清脆的小動靜喊他,再拍拍身邊秋千的位置,“過來呀!”
他笑笑,飛身過去,右手臂自然而然地攬到她的腰間。
她衝他笑著,也不再說他是流氓,才流過淚的眼睛晶瑩剔透,就像空中飄落的冰花。
秋千緩緩下落,在接近湖麵的上空停了下來,繼續擺蕩。
她試著把頭靠在他肩上,見他並沒有不樂意,便自顧地偷笑起來。笑了一陣見他始終不說話,於是開口問道:“師離淵,你這個人似乎話很少,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由男子主動與女子說話嗎?你該不會是在等著我自己找話與你說吧?”
他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隻是以為你不想說話,隻想蕩秋千,所以才沒有打擾。不過你說得也沒錯,我確實比較少話。”
他動了動肩,給她找了個更舒適的角度,“自數百年前天地靈力消散之後,人們兵戈相向劃分版圖。我出生在北齊,自然就選擇長住在這裡。他們為我建了炎華宮,說我是北齊的象征,是天地靈力曾經存在過的證明。我就一直住在那裡,看著皇族在宮殿裡裡外外的牆麵上鋪滿寶石,看著他們一箱一箱往我宮殿裡搬送財寶。”
她想起他的炎華宮來,“是啊,你宮裡好多財寶,全都堆在大殿上,還有過道裡,幾乎每走一步都能看得到。你怎麼不收一收,就由著它們那樣堆著,不怕被人偷?”
他失笑,“這天底下誰能到我的宮殿裡去偷東西?沒有本尊應允,就是那山腳下的禁製他們都闖不進來。”
“那到也是。”她點點頭,“那就堆著吧,還顯得富麗堂皇,怪好看的,就是擦灰累了點兒。不過想來你那裡也不需要宮人趴地上那麼勤奮地擦,隨手一個清潔術就搞定了。”
“恩,多數時候都是用清潔術,我不喜歡太多宮人在我宮殿裡走來走去,常來常往的也就是雲臣和連時,還有兩個計奴。那些財寶什麼的,從前我無所謂有與沒有,再多的財寶在我眼中也與沙土瓦片沒有任何區彆,畢竟我實在沒什麼花用。不過如今到是覺得錢財多一些也好,這樣就能給你花。”
“給我花?”她笑了起來,“在你心裡我是有多窮。”
他想了想,“很窮,窮到寧願不穿衣服,也要撲到本尊懷裡要銀子花。”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師離淵你彆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那回又不是故意的。”
他趕緊安慰炸了毛的小獅子,“好好,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是逗逗你。阿言,你要不要搬到宮裡去住?或者我在外頭為你建一座大宅院,你可以帶著你的母親和兄姐一起搬過去,不用再留在將軍府中受氣。”
她抬頭看他,“這怎麼聽著像是我被你包養了似的呢?不行,我絕不離開將軍府,戰鬥正在進行中,這種時候誰先走誰就輸了。我夜溫言絕不認輸,所以要走也是他們走。不過師離淵,你剛說讓我住到宮裡去,我住宮裡什麼地方?後宮嗎?”
他皺眉,“住後宮乾什麼?”
“那我住哪兒?”
“你若進宮來,自然是住到炎華宮。”
“炎華宮?”她的表情狡黠起來,“炎華宮是帝尊大人您的地盤,我住進去沒名沒份的算怎麼回事?要是讓旁人知道了還不得把我趕出去啊!”
他下意識地就接了話:“那本尊給你名份不就好?”
“你給我什麼名份?”她抬起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師離淵,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恩?求婚?”
“就是求親的意思,是在向我表達你喜歡我,想要迎娶我的意思。”
他有些發愣。
喜歡她?確實是喜歡她。
想要娶她?好像也確實是有過這個想法,畢竟他很想把這姑娘長長久久地留在身邊,隨時隨刻都能看到她,能牽到她的手,也能被她一次又一次地占儘便宜。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不要臉了,這姑娘才十五,剛剛及笄,他都有四百五十歲,活了數不清多少個春秋,究竟是怎麼好意思喜歡人家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