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遇上皇宮宴請的話,帖子的種類就更多起來,其中最差的一種是銀帖。
銀帖是由銀絲線織繡而成,造價相對較高,但對於皇族來講也不過九牛一毛。所以皇家宴請,派給正三品以下官員的,就當屬這種銀帖。
銀帖之上是錦帖,錦帖就比較講究了,是由錦緞織成花樣,平熨到較硬實的紙張上麵。不僅有錦鍛,還要有繡工,一般正三品以上官員,接到的就是這種錦帖。
錦帖再往上是金帖,金帖顧名思義,就是用金絲織繡而成的帖子,且不但有金絲,帖子一角還會墜著一個金製的小掛件。
金帖隻得皇家用,所以能接到金帖者便是皇親國戚,比如李太後的母族李家,再比如皇子公主府這一類的地方。
對於皇族來說,最貴重的就是金帖了。但其實淩駕於金帖之上還有一種玉帖,那是隻有帝尊才用得的東西。可惜四百多年來,帝尊從來沒有宴請過何人,也從來沒有使玉名帖去求見過何人。所以玉帖這種東西一向都是存在於傳說當中,人人都聽說過,卻也人人都沒見過。
老夫人被雲臣挖苦得心裡不痛快,隨口回了句:“穆氏不過是臣婦,就算家裡男人還在,最多也就是接錦帖,何以宮裡會把金帖送出來?”
雲臣瞅了瞅夜清眉接在手裡的那張帖子,嘴角抽了抽,卻也沒說什麼。
到是吳否把話接了過來,道:“皇上視四小姐為恩人,恩人的母親和兄姐自然是有資格接金帖的。這是皇家恩賞,是對四小姐一家的重視。”
老夫人更氣,“皇上還沒親政呢!”
“嗬嗬。”吳否乾笑兩聲,一臉狡黠,“老夫人彆急啊,皇上還年輕,但翻過年也要十七了,離親政可是越來越近了。您看您急的,眼睛都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多向著皇上呢!要不咱家回去跟皇上提提,讓他多念著夜老夫人向著他的這顆心,以後同老夫人常來常往?”
老太太心顫了顫,臉色愈發難看。
她怎麼可能向著那個小皇帝,她做夢都想那小皇帝趕緊滾下皇位,給她支持多年的六殿下騰位置。可惜六殿下不中用了,而她跟李太後那頭也一直沒有機會當麵解釋誤會。
她還惦記著大年宮宴麵見太後,把這些日子的事說上一說。眼下可不是跟李太後翻臉的時候,雖然六殿下不成了,可她就是覺得李太後還有翻盤的機會。
再說這會兒的眼睛紅,那也不是急的,她是氣的,也是羨慕得眼紅。
穆千秋居然能接金帖,穆千秋憑什麼接金帖?她這輩子也沒接過金帖,最大限度就是錦,今兒更是活回去了,居然隻得了一張素帖!
怪不得剛剛接到帖子就覺得似乎哪裡不大對勁,要不是雲臣提,她還把這事兒給忘了。
夜家的地位究竟是從何時起、又是因何原因而一落千丈的?
老夫人越想越憋氣,不由得又往夜清眉手裡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就再也沒收回來,不但沒收回來,一雙眼睛還越瞪越大。
她可能是瞎了,要不就是老了糊塗了,不然剛剛怎麼可能看走了眼。
這哪裡是金帖,分明是一張玉帖啊!隻不過玉在金子中間鑲嵌著,她隻瞅著一個金邊兒,便自以為是一張金帖。卻沒想到金帖都還不配穆千秋,皇家居然請出了玉帖!
不,不對,不是皇家給的玉帖。當今天下能用得起玉帖的人隻有一個,那是帝尊!
她身子晃了晃,眼前有點兒發黑。
雲臣嘴角帶笑,剛剛老太太糾結金帖時他就想笑來著,強忍到現在實在是有點兒忍不住了,於是開口說了句:“夜老夫人這眼神兒也不太行啊!”
連時跟著點了點頭,“可不是麼,您說您跟吳公公扯了半天金不金帖的是乾什麼?這又不是皇族派出來的金帖,您說得著麼?”
夜老夫人十分沒臉,就想趕緊回去把房門一關,誰也彆見她,她也不想見任何人。她就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生,琢磨琢磨穆千秋究竟是怎麼混到一張玉帖的,再琢磨琢磨夜溫言究竟是怎麼回事,是生是死,靠山是誰。
卻偏偏眼前這三人還不打算走,甚至連時還跟她掰扯起來:“夜老夫人是真糊塗了,若隻是派一張金帖,那吳公公來就夠了,怎麼可能咱家跟雲大人也跟著一起來呢?咱家和雲大人都親自來了,那代表著什麼地方您心裡沒數麼?”
吳否跟他一唱一喝:“要不怎麼說這人啊,上了歲數就得知進退,歲數太大的人不適合再當家做主了。人老了,記性就容易不好,腦子也不清不楚的,很容易一句話就壞了事。就拿今兒這事兒來說,這要是換了個明白人,那是萬萬不會多問一句的。哪怕不是玉帖隻是金帖,那也是不該問的。因為金帖代表皇族,誰敢質疑皇族?”
雲臣聽著這話就搖了頭,“非也非也,人人皆知夜家老夫人同當今聖上是沒有什麼往來的,就是同東宮太後娘娘也未有過接觸。所以她老人家質疑皇族也是對的,畢竟沒怎麼把皇上放在眼裡嘛!”
夜老夫人的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