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夫人又如何?她又不是夜老將軍!”一激動,這姑娘把心裡話都給說出來了。
她家老夫人氣得用力擰了她一把,她也知自己失言,強忍著疼不敢再多說話。
夜溫言也不氣,隻是笑著對夜老夫人說:“祖母您看,全天下都知道這個理。”
夜老夫人麵子掛不住了,剛剛還熱絡聊天的老姐妹,這一下全成了她的仇人。於是她下了逐客令:“宮宴就要開始了,各位還是回到自家席麵去吧!”
那幾個老太太也不想再坐下去,畢竟一個傷了肩膀,一個崩掉了半顆牙,還有一個雖然沒受到傷害,但是她孫女把在家裡說的話當著夜老夫人的麵給說了,這就相當於當麵打臉,她得能有多遠就躲多遠,否則夜老夫人萬一發了怒要同她理論,那也是挺不好看的。
人呼啦一下全走了,座位終於空了出來。
夜溫言拉了椅子請穆氏坐下,依然笑著跟老夫人說:“你看,整那些個沒用的乾啥?費事不說,還讓自己難看。要是一早就有些眼力見兒給我們騰位置,又怎會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顏麵儘失呢!”
夜老夫人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大部份人都往這邊看過來,還有人在笑。那幾位剛離開這裡的老太太也沒好到哪去,肩膀疼的還能強忍著,可崩掉了牙崩得滿嘴血的就不好再繼續坐著了,匆匆出了鳳凰於飛殿,也不知道是直接回家,還是去找太醫看牙。
老太太就覺得這事兒實在過於巧合,本來都好好的,怎麼夜溫言一到,接二連三就出事呢?但要細究起來,夜溫言又隻是在邊上站著,最多說幾問話,可什麼都沒有做。她看得真真的,就是什麼都沒有做。
越是什麼都沒做就越是奇怪,夜老夫人斜了夜溫言一眼,也不怎麼想的,張口就來了句:“妖女!”
夜溫言搖搖頭,“祖母說錯了,我是魔女,比妖女高級那麼一點點。”
跟過來看熱鬨的江家母女和池家母女本來都準備好要上場了,結果沒想到那幾位老太太自己翻了車,主動自覺地灰溜溜滾蛋。這讓她們覺得一身本事無處發揮,憋得夠嗆。
穆氏瞅著幾人躍躍欲試的,趕緊小聲勸慰:“沒事總比有事好,今兒是新帝登基以來第一次大年宮宴,儘可能的少惹麻煩,也彆讓自己太顯眼吧!”
終於把人勸了回去,穆氏等人這才落了座。
夜楚憐坐到了老夫人身邊,另一頭夜清眉打算坐了,卻被夜溫言拉了一下,“姐,你挨著母親坐,我挨著祖母。祖母一向最疼我,我坐得近些還能陪祖母多說說話。”
夜老夫人一口氣都差點兒沒上來,“誰最疼你了?誰願意挨著你了?”
“不願意嗎?”夜溫言一臉天真,“不能啊,祖母要是不疼我,那為何一天到晚總為我的婚事操心?府裡這麼多姑娘,祖母操心誰不好,非得操心我,還不是因為疼我。您瞧瞧這一天天的,又是肅王又是塵王,這麼想把我嫁給權家人呀?”
老夫人氣得直哆嗦,“不知廉恥!簡直不知廉恥!未出閣的大姑娘就住到男人家裡去,我不把你嫁給他又能怎麼辦?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又說胡話了。”夜溫言用手在桌子敲了幾下,“我怎麼就住到塵王府了呢?我不是天天都在家裡待著呢嗎?祖母這個糊塗病犯起來還真是要命,下回出門可得記得吃藥呀!”說著,又瞅瞅老夫人這身衣裳,“一品將軍府的老夫人穿著一身濕衣裳參加宮宴,這可不太好,是要壞規矩的。不打算換一套?”
老夫人到是想換,可她沒帶多餘的衣裳來呀!
見她不動地方,夜溫言就又道:“不換就有點兒失禮,肯定要衝~撞聖顏。不過想來祖母也不用擔心這個,您都要自稱為帝了,衝不衝~撞聖顏想必也不是很在意。”
“快快住口!”老夫人急了,不但急,而且還納悶,“你怎麼知道這個事的?”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一直就在家裡。我不但看到祖母接了素帖,我也看到我母親接了玉帖。還有二叔一家一天挨過幾頓打,抽他們的鞭子上是蘸著涼水還是辣椒水,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我全都知道。哦對了,還有夜聖王朝,名字可真是氣派。”
老夫人的臉都白了,她什麼都不怕,就怕這個夜聖王朝,這幾乎成了她的致命點。
真是沒想到,當初老頭子和大兒子都在時,夜家手裡握著幾十萬大軍,都沒有被人冠上謀反的罪名。卻在人已經死了,兵權已經交還給朝廷之後,這個謀反的罪名卻扣到了她頭上。
她一個老太太如何受得了這個!
夜老夫人又不說話了,一句夜聖王朝,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
原本她還想跟夜溫言掰扯一番,比如說既然你口口聲聲稱自己一直在家,那為何還要把她的二兒子給關起來。
夜溫言在家,跟她二兒子被關,這就是個悖論。
但眼下這些都不能問,因為不但夜溫言拋出了夜聖王朝,她還看到雲臣從殿門外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