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回頭去看,就見夜飛舟正往她這邊走來,身後跟著先前留在奇華閣的香冬。
夜飛舟的頭發重新攏過,雖不如仔細梳的好,但總好過之前那個模樣。
衣裳卻沒換,想必是屋子該倒的都倒了,就是想換衣裳也沒處換去。
她之前給了夜飛舟一枚藥丸,可她又不是醫脈毒脈之人,怎麼可能隨身帶藥。那東西不過是用花瓣變化出來的假象,穩住夜飛舟內傷和心脈的是她的靈力,是她在與他兩手交握時,注入他身上的一絲氣息。
但是靈力需要掩蓋,所以那藥丸不過是她在不得已之下想出來的應對之策。
“小四,我隨你出府。”夜飛舟同她說話,目光中帶著懇求,到是看得夜楚憐有些驚訝。
夜溫言卻皺了眉,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是夜飛舟又說:“不管你是去乾什麼,身邊多一個人手都是好的。何況我是你的哥哥,我有義務跟著你,護你平安。”
計蓉忍不譏諷道:“你的義務不是殺你妹妹麼。”
夜飛舟沒說話,也沒覺尷尬,有些事情藏著掖著到容易彆扭,莫不如擺在明麵上說,他做過的事不會否認,躺平任嘲就是了。
夜飛舟不吱聲,計蓉也不再嗆白,夜溫言也沒有再勸,隻說:“二哥想跟就跟著吧!”
夜飛舟鬆了口氣,緊緊跟在她身邊,一行人匆匆出了將軍府。
地龍翻身導致許多府圍都發生了坍塌,磚頭瓦礫都倒在道上,導致路十分難走。
更不能騎馬,因為府裡的馬都驚,馬棚也榻了,就連馬車箱都被摔壞了。
所以他們隻能走路,拐出將軍府的巷子,沿著街道查看臨安內城各家官邸受損的情況。
才沒走多遠,就見一個人奔著這邊匆匆跑來。
來人是個小廝,十五六歲,個子不高,長得白淨淨的,就是可能跑得遠了,一直在喘。
直到迎到他們跟前才停下來,一見了夜飛舟當時就鬆了口氣。
夜飛舟一愣,“平陽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三殿下出了事?”他問這話時明顯有些急,伸手就去抓那個叫平陽的人。
平陽連連搖頭,“沒有沒有,三殿下平安,就是惦記著二少爺,這才讓奴才趕緊過來看看。二少爺您沒事吧?”
夜飛舟也鬆了口氣,手放下來,搖頭,“我沒事。”說完又看了夜溫言一眼,想說自己原本是有事的,幾乎就要死了,卻被夜溫言一枚藥丸給救了回來。可這話容易給夜溫言帶來麻煩,他不能說。便隻道,“什麼事都沒有,讓三殿下安心。”
平陽又問:“二少爺現在是要去哪?三殿下說如果夜府不安全,就請您到仁王府去。”
夜飛舟再搖頭,“我跟著妹妹去城裡看看,暫時不去塵王府了。你回去吧,照顧好三殿下,眼下大震剛過恐有餘震,房屋受創後也不再結實,能不進屋就不進屋。夜裡熬不住就挑最結實的屋子住,還要派人時刻警醒,萬萬不可大意。”
平陽往夜溫言那處看了一眼,再跟夜飛舟道:“就算沒有地龍翻身,三殿下也是撿著最結實的屋子住,但那也沒什麼用。不過沒關係,塌著塌著就習慣了,二少爺不用惦記。請二少爺萬事小心,奴才這就回去跟殿下複命了。”
夜飛舟總覺得這話不太對勁,就追問道:“三殿下當真平安?”
平陽點頭:“輕傷,手腕劃了一下,不要緊的。二少爺自己保重,隻要您這邊沒事了,三殿下也就不惦記了。”
平陽走了,夜飛舟叫了夜溫言一聲,“咱們也走吧!”
夜溫言點點頭,繼續邁開大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二哥同三殿下關係很好?”
夜飛舟很高興她還能叫自己一聲二哥,可一提到三殿下這個事,心情就又低落下來。
見夜飛舟不吱聲,她也就不再問,隻管一邊走一邊查看內城受災的情況,有遇到實在坍塌得嚴重,又壓到人的建築,就隨手揮一揮靈力,讓救援者救得能輕鬆些,也讓那些被壓在下麵的人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隻是她做得十分隱秘,兩隻手一直都是縮在袖子裡,捏碎的枯萎花瓣也隨手放入袖袋,沒有讓它們隨意散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