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夫人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出。
這話是皇上在宮宴上說的,當時說的是大年初五早朝時就宣旨把這事兒給定了,但後來宴殿塌了,緊接著初一就遇地龍翻身,就誰也沒再顧得上這個事情,也沒有個旨意下來。
她想了想,便道:“皇上還沒下旨,眼下就還不算數。”
“那回頭我派人去提醒提醒皇上。”
夜溫言一句話,差點兒沒把老夫人給氣死,“你敢!”
她聳聳肩,“我有何不敢?再說,皇上金口玉言,要是說出來的話不算數,那以後又該如何麵對群臣?老夫人這是想看皇上笑話?你還真以為現在已經是夜聖王朝了?”
夜聖王朝這四個字一出口,老夫人當時就一激靈。二房一家不明白啥叫夜聖王朝,紛紛朝著老夫人望了去,甚至蕭氏還念叨著說道:“夜聖王朝是什麼朝?何為夜聖?怎麼聽起來似乎同我們夜家有些關聯?”
“你把嘴給我閉上!”老夫人真想抽死蕭氏,怎麼話就那麼多呢?
蕭氏被吼得不敢吱聲,但還是一直盯著老夫人看。老夫人鬱悶極了,“都看老身做什麼?那什麼聖王朝的老身不懂,你們也用不著懂!”
夜景盛就跟著問:“那我官銜的事呢?母親是不是說上一說?”
“我說什麼?你讓我說什麼?”老太太砰砰拍桌子,“對,是我在宮宴上惹惱了皇上,讓他們合起夥來欺負了,還搭進去了你的官位。但我那是為了什麼啊?我這麼大歲數了能是為我自己?之所以我會有那樣一番所為,還不是為了把你們一家從奇華閣裡給救出來!現在知道來怨怪於我,當初想什麼來著?行了,說那些都沒有用,今日叫你們過來是乾什麼的你們也表個態。至於官職,就算要說也是等這件事情辦完了再說。”
夜景盛強壓住火氣不再說話,他心裡也明白,這事兒跟老太太說不著,要說也得是跟夜溫言說。但怎麼跟夜溫言說,就還真得把眼前這件事情給辦了。
於是他看了蕭氏一眼,示意蕭氏說話。
蕭氏深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番情緒後,這才跟夜溫言說:“四姑娘,我們要說的就是臘月十五那天的事。那天是我和你二叔把你們帶了出去,卻沒能把你給帶回來,不管是因為什麼都是我們的錯,我們難辭其咎。但是,四姑娘啊,請你一定相信二嬸,那天真的不是我們故意丟了你,實在是風雪太大了,我們的車在前麵,一路上也沒有掀簾子往後瞅瞅,真不知道後麵有車掉隊。當然,掉隊是小事,大事是你竟然遇襲,對此我們實在有愧。”
她說著說著還抹起了眼淚來,“現在想想也是後怕,一個女孩子家被馬車帶著跑丟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卻沒能及時發現,這長輩真的是白當了,這些年的米鹽也是白吃了。至於你遇襲……”她看看夜飛舟,咬咬牙道,“四姑娘,這個事兒是我們二房對不住你,我和你二叔雖然不知道飛舟為何會對你下死手,但他做了就是做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姑息。”
“對。”夜景盛也跟著點頭,“絕不姑息。”
蕭氏繼續說:“你們都是夜家的孩子,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和和睦睦的,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情情來?所以我們今日把飛舟也帶過來了,四姑娘,他就交給你處置,要殺要剮都由你一人說了算,二叔二嬸肯定不會多說一句的。”
老夫人順著她的話道:“你二嬸說得對,你死裡逃生不容易,雖然人還活著,可遭了那麼大的罪,這件事情總得有人為你做主,這口氣也總得讓你發出來。我是你的祖母,也是他的祖母,雖然舍不得,但是咱們家是說理的人家,我不能看著你們手足相殘視而不見。所以就像你二嬸說的,把人交給你,由你處置。”
夜溫言聽得直皺眉,“交由我處置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會多說一句又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我現在就把他給殺了,你們也由著我殺?”
蕭氏點頭,“你若選擇殺他,那就是他的命。
夜景盛也說:“你殺了他也好,殺了他這件事就算了了,我們用一個兒子的命來給你交待,希望你也不要再與我們計較,我那官位……也請你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
穆氏有點兒聽不下去了,即使她是夜溫言的母親,即使這是在給自己的女兒報仇,她依然覺得二房一家的心腸有些過於硬了。何況她還聽夜溫言說過,伏殺是夜飛舟做的,但卻是夜紅妝主使的,也是夜景盛和蕭氏點了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