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差說到這裡就想起一件事來:“將軍府門口的石獅子還沒換新呢吧?這可是大事,小的一會兒就吩咐下去,趕緊打一對新的。”
夜溫言想了想,跟墜兒說:“記著,將軍府打石獅子,這筆銀子不能讓朝廷出,得讓那位五品官來出。這件事情你去辦,務必把銀子給我要出來。”
官差聽了這話就笑,“四小姐,您性格可真好。”
夜溫言也聽笑了,“人們從來都叫我魔女,還真是很少有人說我性格好。”
一行人繼續向前,又拐上一條新的街道,就聽到前方有人在大聲地說話。
好像是位大人,四十五六歲模樣,正站在一堆新磚堆裡對著一眾工匠說:“每個人各有所長,每個人分工不同,隻要是在為北齊貢獻力量,就是值得尊重的,不分貴賤。你們雖從外城來,卻是為了幫助內城人更快更好地恢複原本的生活秩序。是我們主動向外城求援,聽聞你們為了儘快來幫助我們,在外城不分晝夜地趕工,這才能在如此短的時日內來到這裡。對此,我們每一位內城人都心懷感激。我乃當朝右相,今日代表所有在京官員,向你們致謝。”
人們齊齊鼓起掌來,工匠們激動地給右相大人磕頭,右相上前一一相扶:“不必跪本相,本相說過,我們都是平等的,今日你們才是才是尊敬的人。”
外城工匠聽了這話十分高興,內城那些懂事的官眷們也紛紛表態,說大家都是一樣的。
當然,也免不了依然有許多人還是瞧不起外城人,卻也不敢當麵就駁了右相大人的麵子,隻好跟著一起陪笑臉,感謝外城工匠來替他們做事。
右相大人又同工匠們寒暄幾句,這才從磚頭堆裡退了出來。他回頭看向夜溫言,遞過去一個善意的笑。夜溫言俯身行禮,道了聲:“見過右相大人,問大人安。”
右相大人往前快走幾步,伸手虛扶,“夜四小姐快快免禮。本相代表朝廷出來巡視,與工匠們多說幾句,讓四小姐見笑了。”
夜溫言趕緊道:“右相大人這樣說話可就折煞我了,我不過是個小姑娘,您是當朝丞相,這些話自然是說得的,哪有什麼見不見笑之說。”
右相擺手,“非也非也,丞相的身份壓下來,自然是同百姓說什麼話都說得起的。可今日能有這般局麵,外城能恢複得如此之快,內城也能在短暫的混亂過後變得有序安穩,人人皆知,這是夜四小姐的功勞本相不過是借著四小姐的功勞說幾句場麵話,實在不值一提。”
“大人過謙了,也將我看得過重了。”夜溫言不敢居功,“即便是場麵話,這些話也非得大人您來說才是最好的。位份擺在那裡,隻有您說了,才能代表朝廷,才能鼓舞人心,也才能鎮得住那些另有他想的官眷們。”
右相還是擺手,“各司其職,各司其職罷了。四小姐請!”他做了一個向前請的動作,夜溫言禮貌地俯了俯身,便率先往前走去。
一從仆人同那小官差跟在後麵,右相自與她並肩同行,邊走邊說:“地龍翻身一事鬨得沸沸揚揚,起初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是新帝非嫡子登基,不吉。也有人說,是夜四小姐在除夕宮宴上跳火鳳舞惹惱了上天。但這些都沒有一品將軍府門口的第二次地龍翻身來得叫人信服。朝廷趁此機會懲治了一批官員,這事兒是四殿下做的,手段利索,絲毫情麵都沒留。”
他說到這裡苦笑了下,“也確實沒什麼情麵可講的,四殿下離京多年,同哪一家都沒剩下多少交情了。皇上選擇讓他來做這件事,想必看中的也是這一點。隻是如此一來,在京官員銳減,再加上宮宴上重傷的,和地龍翻身時受傷的,如今能上朝的寥寥無幾。四小姐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夜溫言麵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右相問了她便答:“皇上能撐得住就是好,撐不住,也不見得就是壞。”
“哦?此話怎講?何以撐不住也不見得是壞?”
她再道:“撐不住就隻能再請出攝政王,所以相爺以為這是好還是壞呢?”
右相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是啊,撐下去了就是皇帝親政,對一部份人來說自然是好的。撐不下去就隻能請回攝政王,那麼對另部份人來說,這也是好的。兩方五五開,所以這事兒怎麼看,都不能算壞。本相與夜老將軍相識多年,卻也隻知四小姐性子與你祖父頗像,竟不知你這小姑娘有如此見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