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欺的就是你!”夜溫言冷哼,再瞅瞅那位還一個勁兒地衝著夜飛玉拋媚眼的庶小姐,氣就不打一處來。“再飛你那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是不是聽說你姐姐跟我大哥的婚約解除了,你就又覺得自己有機會了?真是做得一場好夢!來人!”
她厲喝一聲,就見一個人影風一樣飄進入堂內,穩穩站到了她的身邊。
“想來這位庶小姐很喜歡落水的那處池塘,要不然也不能大晚上的不睡覺,巴巴的跑過去往水裡跳。既然這麼喜歡,那就給我拖出去,扔到池塘裡泡一宿,天不亮不許出來!”
“什,什麼?”俞大人驚呆了,“你敢?你竟敢動用私刑?”
“我為何不敢?”夜溫言冷彆哼,“彆說是一個不正經的庶小姐,就是你這位即將要被撤職的六品主事,我也動得。”
俞小蝶嚇得哇哇叫,計奪一臉冷漠地走上前,將後脖領子一提,直接把人給提在手中。還對她說:“把嘴閉上!泉州計氏拿人,誰敢不從?”
一句泉州計氏,直接把俞家人給嚇得掉了魂。那俞大人真想問問這是真是假,泉州計氏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個泉州計氏。
可是他不敢,這天下誰人敢冒充泉州計氏了,那肯定是真的了。他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夜溫言身邊居然有這樣的人。更沒算到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在家裡居然有這樣的話語權,她一說話其它人都不吱聲了。
眼瞅著俞小蝶被人拎走,哭鬨聲都聽不見了,夜溫言撇一眼俞大人和那個還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小妾,問道:“不走嗎?還等什麼呢?我是不介意派人把你們都給扔出去,要是你們也不介意,那我這就動手。”
“不用!我們自己走。”俞大人臉色很難看,不是氣的,是嚇的,這個情緒轉換是他始料未及的。可事已至此,他是再沒有勇氣在夜家繼續待下去,他也實在是害怕再待下去會出差子,萬一刑部要查他的老底,那可就全完了。
於是踉蹌著撲到那妾室身邊,想努力把人給扶起來。可惜自己腿都軟,再扶一個人根本就扶不動,試了幾次摔了幾次,就聽那妾室一個勁兒地哼哼:“老爺,你要摔死我了。”
夜溫言搖頭,吩咐計嬤嬤:“送一趟吧!送到府門外就好。”
計嬤嬤領命走上前,拽了那小妾就往外走。小妾的腳就在地上拖著,計嬤嬤也全然不顧。
俞大人趕緊在後頭追上,一邊追還一邊喊:“輕點兒,你輕點兒,彆傷了她!”
那馮嬤嬤看到這一幕就氣得不行,念叨著說:“看來是真喜歡,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惦記著。可憐了我家夫人,這麼些年為俞家上下操勞,到頭來被一個妾禍害成這樣。”
穆氏聽了這話就也跟著歎氣,江婉婷則是看了夜飛玉一眼,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情緒,隻輕輕歎息,然後回過頭來跟夜溫言說:“溫言,那我也走了,有事你再叫我。”
夜溫言點點頭,“替我謝謝江叔叔,也謝謝你大半夜的跑這一趟。”
江婉婷推了她一把,“跟我就彆說這些,回頭咱們再聚。”她說完,又給穆氏行禮,然後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也沒跟老夫人她們打個招呼,就好像剛來時那個周全的禮數不是她乾的一樣,氣得老夫人也是一肚子火。
馮嬤嬤擦了擦眼淚,也說道:“老奴也得走了,老爺回府了,還指不定要鬨成什麼樣。那位姨娘重傷,怕是老爺十有八九要把這口氣出在夫人和大小姐身上,老奴回去照看一二。”
夜飛玉思量了一會兒,開口說:“替我帶話給夫人和大小姐,若夫人能與那俞大人和離,我仍願娶璿璣為妻,這些聘禮就留待她們搬了新住處,我再風風光光地送一次。”
“哎,哎!”馮嬤嬤哭著點頭,“老奴一定把話帶到,多謝大少爺。”
夜飛玉看了夜溫言一眼,她立即明白,便衝著外頭高喊了聲:“計蓉!”
立即又有人影飄進敘明堂,站到了她身邊。
她吩咐道:“隨馮嬤嬤往俞府走一趟,保大夫人海氏和俞大小姐平安。”
計蓉應下吩咐,又多問一句:“要是有那個不要臉還不長眼的人硬往刀口上撞呢?”
“那就成全他們,送去見閻王。”
“屬下遵命。”計蓉樂嗬嗬地跟著馮嬤嬤走了。
敘明堂裡終於再沒外人,這一場鬨劇到這裡也終於結束。
夜溫言挽起穆氏和基本就沒插上話的夜清眉的胳膊,“走吧,折騰到這個時辰實在是太困了,咱們回去睡覺。”再看看夜飛玉,“哥哥也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