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說對個屁,那麼大一個酒樓,說給人就給人了?她有兒有孫的,憑什麼要把臨安內城的大酒樓白白送給弟弟?再是娘家人,那也不如自己的親兒子親啊!
當然話肯定不能這麼說,卻也不能什麼都不說,因為她已經看到夜溫言拿著房契的手,正向湯氏遞過去。而湯氏眼底有一絲貪婪閃過,看樣子就要伸手去接了。
於是老夫人趕緊道:“夜溫言你莫要拿這個酒樓出來害人了!這酒樓惹出了大官司,賬都沒平,還在朝廷那邊掛著號呢!你居然敢把這樣的東西拿出來禍害你舅奶奶,你想乾什麼?是想把你舅奶奶送進臨安府大牢,還是送進刑部大牢?”
老夫人說著說著還上了癮,如戲精上身一般還站了起來,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夜溫言,你個小姑娘為何就不懂得善良?你在家裡不敬著我也就算了,舅奶奶又沒招惹你,你為何要害人家?這酒樓的案子是跟歸月國的昭蓮郡主扯上了關係的,那郡主人才走沒幾個時辰,走不出多遠,萬一這消息傳到她耳朵裡,她一生氣再殺個回馬槍,就她那個脾氣誰受得了?到時候還不得把你舅奶奶生吞活剝了啊!夜溫言,你可饒了我們蔣家人吧!”
湯氏伸出去的手就又縮了回來,已經遞到眼前的房契突然就不香了。
原來是有官司的啊!怪不得這麼大方。也是,庶子生出來的孩子一向不給蔣家爭氣,他們經營的酒樓能有什麼好?她切不可被利益衝暈了頭腦,要保持冷靜,這紙房契不能接。
湯氏做了個深呼吸,總算是從剛剛的喜悅中清醒過來。這時就聽夜溫言又對夜連綿說:“二姐姐聽到祖母教訓了嗎?你這是一句話害了兩個人啊!哦不對,就害一個,畢竟祖母肯定是要把鋪子送給舅奶奶的,送出去的東西就跟祖母沒什麼關係了,出事也隻能是舅奶奶一個人兜著。二姐你這招真毒啊!誰教你的?又為啥如此加害舅奶奶?”
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做認真思考狀,很快就恍然:“瞧我這腦子,自然是誰養的就是誰教的,畢竟二姐從小到大就隻聽祖母一個人的話。唉,祖母呀,我知道您生舅爺爺的氣,因為他剛剛在前院兒那是一點兒臉都沒給您留,但您也不該把氣都撒在舅奶奶身上。您是京中有名的夜老夫人,您得大肚,不好這樣子害人的。”
湯氏有點兒要繃不住了,看著老夫人叫了一聲:“姐姐!”
老夫人氣得直跺腳,“我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這夜溫言最擅長的就是胡說八道,沒有的事偏偏給說成是真的,誰要真信了誰才是傻子。”
夜連綿也說:“你不要把什麼都推到我身上,你自己也承認了這會兒就是來給祖母送鋪子的,所以你本就存了害人的心,根本不關我的事!”
“非也非也。”夜溫言認真地搖頭,“我是想給,但我想的是偷偷的給,到時候再替祖母在外周旋一番,慢慢把這個事兒給平了。可沒想到舅奶奶坐在這裡,你就把這事兒給說了,所以這鋪子就不得不落到舅奶奶手中,那我就不能再去替舅奶奶平事兒啦!”
湯氏突然問了句:“你為何不能替我去平?”
夜溫言笑了起來,“瞧您這話說的,這裡是臨安城,可不比秀山縣。臨安城天子腳下,皇城根兒底,芝麻大點兒的事兒都能滾成雪球那麼大,那是說平就能平的嗎?祖母是我爹的親娘,所以我幫祖母那是天經地義的,不管費多大事,也得把這事兒給辦成了。但舅奶奶您就不同了,我都沒怎麼見過您,您丈夫又是我祖母不待見的嫡親弟弟,我為啥要幫您辦事?”
湯氏嘴唇都直哆嗦,合著夜老夫人不待見自家親弟弟這個事兒,這就算是坐實了?
夜溫言再道:“我總得分出個遠近~親疏吧?要是您都能跟我祖母一個待遇,那不是顯不出我祖母了嗎?她的臉麵又往哪兒擱呢?何況還有個事兒,方才在前院兒,我剛回府啊,就被舅爺爺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得那叫一個難聽,連我那去世了的父親都給捎帶進去了。所以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都沒有理由幫著您,您說是這個理吧?”
湯氏聽得直迷糊,是真迷糊的那種,好像長途跋涉那個暈車的勁兒又上來了。
夜溫言笑笑,突然回頭,一把將夜連綿給拽了過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