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青允真心的覺得自己是越混越回去了,曾經他是多麼威武霸氣的仁王殿下啊,可如今連個丫鬟都敢跟他叫板,偏偏他還不能拿對方怎麼樣,這可真是憋屈。
不過對此他也有合理的解釋:“本王的確惦記著飛舟更多一些,隻能對不住你了。”
夜溫言倒是不著急,甚至還找了塊兒凸起的石頭坐了上去,“正好歇一歇,等等墜兒。”
夜飛舟自然是聽她的,也挨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還把自己隨身帶的一隻水囊遞給夜溫言。
夜溫言其實很想告訴他自己儲物鐲子裡有水,不但有水,甚至還有飯菜和甜湯。但如此一來就會破壞那種平常人爬山的氣氛,所以就沒吱聲,接過水囊喝了起來。
權青允沒地方坐了,就靠在麵對的大樹上看著這二人,越看越覺得其實日子這樣過也不錯。飛舟在家裡也有人護著,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夜景盛夫婦折磨兒子,夜溫言是帝尊的人,這樣他也不用糾結站隊問題,不用糾結到底要不要同其交好。
反正整個天下都是帝尊的,他隻要堅定不移地支持和服從就可以了,簡單得很。
如今他府裡也清理乾淨了,天下也大定,新帝是帝尊大人親自指的,再衝著夜溫言治好了老七的嗓子,這位新帝她肯定是要支持到底。所以他也再沒什麼惦記,也再沒任何奢望,人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簡單省事。或許唯一要考慮的就是飛舟的將來,這個從小命苦的孩子,他已經護了十幾年,護成了習慣,那麼將來他該拿他怎麼辦?
“三殿下。”正想著,夜溫言突然開口叫了他一聲。權青允立即站直了身子,把後背離開了靠著的那棵大樹。夜溫言見了就說,“三殿下不必這樣拘束,我就是一品將軍府的四小姐,夜飛舟的四妹妹,你是王爺殿下,若是見著我總這樣拘束,誰看了都會覺得很奇怪。方才上山時都是說著玩兒的,雖然其中確實有替我二哥報不平的意思,但你們之間的事總歸是要你們自己來解決,我伸不了手,也幫不上忙。不過還是得謝謝你,一謝你這麼多年護著我二哥,二謝那天晚上你派了暗衛去保護我。”
權青允趕緊搖頭,一臉慚愧,“四小姐您可彆提這茬兒了,我的暗衛說了,四小姐您真的不需要保護,肅王府派去的那些人在您手裡連一招都沒過去。”
“過幾招那是我的事,但派人去保護卻是你的態度。且我知道,那是你府裡最好的人,一撥去護了我,一撥去護著我二哥,這就是最好的心意,所以我得謝謝你。”
權青允讓她說得有點兒不好意思,連連道:“慚愧,慚愧。”
夜溫言就說:“真的不用這樣拘束,你總這樣子我們也沒法好好說話。你看我的丫鬟——”她指指下方還在努力往上爬的墜兒,“那小丫頭雖然虎了點兒,但性子實在是好,沒有那麼多心眼兒,也沒有那麼多忌諱。我喜歡這種能玩兒到一起去的,希望身邊的人都能更多一些真心實意,而不是因為畏懼誰,而選擇同我在一起。”
她認真地跟權青允說:“或許你的確是因為畏懼師離淵才對我畢恭畢敬的,但如果我不需要畢恭畢敬,你是不是就能把師離淵給忘了,咱們選擇好好的交個朋友?”
權青允都讓她給說激動了,不衝著師離淵交個朋友,這件事情從前沒想過,也不覺得怎樣。可如今再想想可就不是以前那麼回事了!帝尊都能相中的姑娘,必定有其過人之處,如此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女子願意跟他做朋友,還是飛舟的親堂妹,他有什麼可不樂意的?
於是立即點頭,“自然是能的,必須是能的。既然四妹妹沒把我當外人,那我也就不再拘著了。反正咱們都是一家人,以後就都不必再客氣。”
夜溫言聽了這話就笑眯了眼,“怎麼就成一家人了?這個一家人是怎麼論的?”說完就問夜飛舟,“二哥你說說。”
夜飛舟又讓她給問了個大紅臉。本就男生女相的一副麵孔,再紅了臉頰,看得夜溫言都有些迷惑,“二哥你要是女的,臨安第一美人的稱號可能就輪不著我了。”
夜飛舟氣得磨牙,“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好好說話?或者你讓我消停一會兒,你們說你們的,彆帶上我行嗎?還有,什麼一家人不一家人的,誰跟誰是一家人?我怎麼沒聽說家裡還有皇族的親戚?小四我可告訴你,女孩子家家你要是不學好,我管你的那位是誰,都得揍你一頓。一天到晚腦子裡淨想些什麼東西?你想這些事大伯母知道嗎?”
聽他搬出穆氏來,夜溫言吐吐舌頭。在外如何奔放,回家還是得做個乖乖女啊!
於是轉了話題,一本正經地問權青允:“三殿下對肅王府的事情怎麼看?”
夜飛舟總算是鬆了口氣,權青允也鬆了口氣,並立即同她探討起來——“肅王彆院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