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雪喬依然擔心,夜無雙卻說:“嚴理大哥說得對,咱們早晚都是要麵對這些事的。既然早晚要來,那不如早點來才好,再難也是咬咬牙就過去了。就是不知道父親會怎麼接我們回府,回府之後我們又算什麼?”她想了想,問嚴理,“你說父親會讓我母親做妾嗎?”
嚴理搖頭,“不可能的。老爺心裡始終就隻有一個常夫人,不可能讓常夫人做妾。”
“那父親能跟現在的正室夫人和離?”
嚴理還是搖頭,“也不可能。現在的夫人是寧國侯府老夫人的獨女,如今夜家沒了兩位手握兵權的將軍,想要繼續在內城立足,就必須依仗姻親。夜家需要世襲侯位的蕭家,所以和離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說服二夫人容下一位平妻,應該可以商量。”
“平妻?”夜無雙琢磨了一會兒,問,“什麼是平妻?是與正妻平等的意思嗎?”
嚴重告訴她:“差不多吧!但嚴格意義上來講,正妻的地位還是高於平妻的,畢竟正妻隻稱正妻,平妻也隻能稱之為平妻。但平妻也是妻,跟妾是有本質上的區彆的。且還要看老爺更鐘情於誰,若喜歡平妻,那平妻的地位就會扶搖直上,將來有一天取代正妻也有可能。”
常雪喬聽得直搖頭,“我沒那麼大的心思,他給我什麼名分都無所謂,當然平妻更好,因為這樣我的孩子們就能有個好出身,將來也能嫁個好人家。”她一邊說一邊撫著肚子,兩個月了,再過一兩個月應該就能診出是男是女了吧?但願這能是個男孩兒,她一定要給景盛生下一個健康正常的男孩來,也不枉景盛這麼多年始終對她不離不棄。
夜景盛出了月秀巷,因為沒有嚴理跟著了,所以他得自己趕馬車回家。但他又不會趕,就隻能先牽著馬掛著車,打算去車行雇個車夫。
才走到大街上,遠遠就看到三個眼熟的人正迎著他的方向走來。夜景盛嚇了一跳,趕緊躲到馬車後頭,躲的時候還不忘了把車廂外頭掛著的夜府的牌子給摘下來。
走過來的人是夜溫言和墜兒還有計蓉,這場麵可是把夜景盛給嚇死了。好在這個時辰外城大街人來人往,她們並沒有注意這輛馬車,隻一走一過與他隔著馬車擦了個肩,可還是把他給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過後還好一陣後怕,額頭都冒了冷汗。
夜景盛就想啊,怎麼就那麼怕遇著夜溫言呢?按說這是大街上,他也沒招惹她,遇著了就遇著了。但直覺告訴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四侄女一向屬於賊不走空那個類型的,但凡碰上了他,不擠兌幾句那就跟沒碰著一樣。
所以能躲還是躲吧,眼下辦雪喬母女的事情最要緊,彆的都不急。
一想到常雪喬又懷了孩子,夜景盛實在是高興。不管這一胎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心頭肉,他這輩子就願意讓常雪喬給他生孩子,生出來跟無雙一樣懂事,以後有這樣的子女相伴,還有這樣善解人意的嬌妻,日子過得該有多快活。
夜景盛美滋滋地走了,而夜溫言一行也確實沒有注意到他,主仆三人到外城是要去時家醫館的。馬車在街口就停了下來,交給計奪看著,這會兒墜兒正問計蓉說:“你到小姐身邊來之前,有沒有到臨安來過?”
計蓉想了想,說:“就算來過吧?但其實也是因為主子的事。因為要調我和哥哥來主子身邊,所以計家先送我們進宮去見了帝尊大人,這就算是來過臨安吧?但說起來真正在臨安街上走動,地龍翻身那陣子還是第一次,之後就是去俞家那回了。我們泉州計氏生活得挺閉塞的,沒有要緊的事,一般來說我們都不會離開泉州,甚至都不會離開計家大宅。不像你們,住在臨安城,隨時都可以出來轉轉,看看大街小巷人來人往。”
墜兒就說:“其實也沒有你想得那麼隨意,我們都是做奴才的,哪能說出來轉就出來轉。就算是工休的日子,最好也留在府裡,輕易不外出。何況就算想外出,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子,見著東西光看不買多鬨心,一來二去的也就不願意出來了。不過那是以前,現在可太好了,打從跟了四小姐,總能出來轉轉不說,手上銀子也多了不少,我都舍得給自己買鐲子了。”
她一邊說一邊給計蓉展示自己剛買的玉鐲子,計蓉看了之後就笑,說好看。但其實夜溫言明白,對於計蓉來說,墜兒買的鐲子實在入不了眼。
泉州計氏是師離淵的奴才,且隻是師離淵的奴才。數百年傳承,怎麼可能沒錢。所以計蓉見過的用過的東西不說最好,但肯定是能跟將軍府的小姐們不相上下。墜兒一個小丫鬟,用攢下來的碎銀子買個手鐲就高興夠嗆,可是對於計蓉來說,怕是這些東西就跟笑話一樣。
她這樣想著,便開口問計蓉:“對於泉州計氏來說,最能打動你們的,是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