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坐著的寧國夫人顧氏擰著個眉毛,還時不時地用手擋一下臉,不停地念叨著:“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我活到這個歲數,還是頭一次被彆人以這種理由找上家門。如果是我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我保證直接一頓板子把她給打死,絕不能留這樣的禍害在世上!”
蕭老夫人沉著個臉問她:“你的意思是,讓我打死書白?”
顧氏翻了個白眼,“我可沒說,我隻說我自己的女兒。誰的女兒誰管教,母親要是有想法就自己動手,彆往我身上賴。”
夜楚憐這頭也抹起眼淚,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四姐姐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我屋裡,我真沒想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以前母親偷我東西也就算了,沒想到這次炎華宮的銀票她也敢偷,這膽子也太大了些。好在寧國侯府願意賠償,要不然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顧氏一聽這話就更來氣了,“憑什麼讓寧國侯府賠?誰偷的找誰賠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將來就是死了也是入夫家祖墳,上夫家族譜的,跟娘家有什麼關係?寧國侯府又不是錢莊,還能由著她隨意取用不成?我們也是要過日子的。”
連時一愣,“喲,這事兒鬨的,原來寧國侯府不管啊!那蕭老夫人您這個活兒攬得可有點兒大了,您自己有那麼多銀子嗎?”他掰著手指頭開始算,“一百萬兩……不對,翻倍了,翻三倍,三百萬兩,您看是怎麼個出法?給現銀還是銀票又或是用物件兒什麼的抵?”
蕭老夫人就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冒金星,這怎麼突然就翻倍了呢?一百萬兩變成三百萬兩了?這翻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她問連時:“何來三百萬兩?”
連時就把昨兒夜溫言在將軍府派人跟蕭書白說的那套話,又跟蕭老夫人也說了一遍。
蕭老夫人被他一口一個炎華宮給堵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辯駁,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跟炎華宮打交道,就是炎華宮的宮人也是第一次當麵說話。沒想到第一次竟是因為這個事兒,可真是讓她又緊張又懊惱。
但再懊惱也沒有辦法,蕭書白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必須得保。否則在這世上她就再沒有一個親人,說不定哪天就被蕭方這個庶子給趕出家門,流落街頭了。
蕭老夫人看了顧氏一眼,儘可能心平氣和地同她說:“一家人,理應有難同當。”
顧氏當場就翻了臉:“憑什麼?你女兒偷東西,憑什麼讓我們賠銀子?我說句不好聽的,女兒是你和父親養的,養出什麼貨色來都是你們自己的手筆,當初好的時候也沒說讓我們沾著一品將軍府的光,憑什麼現在出事了又來跟我們講都是一家人?屁個一家人!”
顧氏越說越來勁兒,乾脆站了起來在堂上轉了兩圈,再道:“前年我娘家來人借銀子,您是怎麼說的來著?說我已經嫁到蕭家,那就是蕭家的人了,跟娘家再沒什麼關係,親戚什麼的自然也不應該再走動,借銀子更是不可能。怎麼著,現在轉到你女兒出事了,就又想起娘家一家親了?這是什麼歪理?欺負我顧家沒權沒勢是吧?就可著我一個人欺負是吧?”
她氣乎乎地坐回椅子裡,邊上,寧國侯蕭方輕輕地扯了她一下,顧氏一把就將蕭方的手給甩了開,“你起開!彆扯巴我!這話我憋好幾年了,今兒可逮著機會,必須得說清楚,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不是自己親兒子就是不知道心疼啊!一天天往死裡坑,自己坑不算,還帶著已經出嫁的女兒一起回來坑,我們家老爺該你欠你的?還給你們賠銀子,要賠你自己賠,寧國侯府不淌這趟渾水!”
蕭老夫人的臉實在掛不住了,堂上還有外人在呢,這個兒媳婦幾乎是在指著她鼻子罵街了,這萬一傳了出去她還要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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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老夫人開始拍桌子,拍得砰砰響,同時也大喝道:“放肆!簡直放肆!尊卑不分,誰家的兒媳能做成你這個樣子?若早知如此,當初老身說什麼也不能讓你進蕭家的門!”
說這話時,夜溫言也到門口了,當時就把她給聽笑了。然後側過頭來跟蕭書白說:“二嬸聽聽,蕭老夫人對寧國夫人說的話,跟我們夜家老夫人對你說的話真是一模一樣呢!”
蕭書白早知顧氏性子潑辣,但也沒想到竟過分到這種地步,這何止是忤逆,這不就是對罵嗎?她就想替自己母親出出氣,去說幾句,可都不等她上前,蕭老夫人這幾下桌子拍的,一下就把顧氏給拍炸了——
“我要知道你們蕭家養賊,我也說什麼都不會嫁過來!跟你們丟不起這個人!”
“你……”老夫人氣得都快昏倒了,“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當初老侯爺怎麼就把爵位傳給你們了呢?老天爺啊!老侯爺啊!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傳了爵位的好兒子和好兒媳啊!”
蕭老夫人開始來這一套了,一邊仰著喊一邊抹眼淚。但顧氏卻完全不理會她這一出,隻對她說:“你哭老天爺哭父親都沒有用,因為這爵位除了我們家老爺,也沒誰可傳了。你又生不出兒子來,總不能讓你的女兒襲了爵吧?你當我們願意要呢?說到底這都是強塞給我們的,我們還覺得是個負擔,你有什麼可大呼小叫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