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蓉不知還有鋪子這麼個事兒,隻道:“屬下願聞其詳。”
夜溫言便說:“如今這位假的六殿下恨夜紅妝入骨,夜紅妝在他這裡是討不到半分好處的,還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所以她最需要人保護,也需要人把她的消息向外傳遞,甚至是替她做一些她做不了的事情。這個人還要能自由出入肅王府,要有很大的本事。這樣一看,二哥這樣的絕頂高手,就是最好的人選。”
她做了個深呼吸,應該是上次得到那三封信的消息時,夜飛舟跟夜紅妝就保持了聯係。夜紅妝應該是用那三封信的消息跟夜飛舟做過一次交換,可換的是什麼呢?
上一次換的是什麼她不知道,這一次又換了什麼她也不知道。隻知夜紅妝這兩次的籌碼都足夠有誠意,那麼相對的,讓夜飛舟去替她完成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太簡單。
“要不屬下再回去盯著?”計蓉說,“如果能盯到二少爺再過來,答案就知曉了。”
夜溫言卻沒同意,“不用盯了,回頭我去問二哥。隻是……”她心裡總有個念頭在打轉,“計蓉,你有沒有覺得現在這位六殿下特彆像一個人?”
計蓉立即點頭,“一眼就看出來了,像攝政王。不隻是長得像,屬下還聽說他平日裡的作派也跟攝政王如出一轍,甚至有人說如今傷好了以後的六殿下,就跟攝政王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她說到這裡,話頓了頓,半晌才又道,“主子,如果他是在替您報仇……”
“不提這個。”夜溫言直接打斷了計蓉的話。她現在也有點兒亂,關於這權青隱,所有的一切跟她原本想的都不一樣了。夜四小姐那樁婚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局,那李太後和權青祿用了九年時間造就出這個騙局,害死了夜四小姐,這件事情沒完。
她本來以為,六殿下被人換掉,夜紅妝落得如今這般下場,就是給夜四小姐最好的報複。讓夜紅妝受著這個日以繼夜的折磨,夜四小姐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很痛快。她甚至還在想,這樣的場麵得讓蕭書白也看一看,讓所有害夜四小姐的人都看到了,這個仇才報得過癮。
若是按之前的想法,六殿下和夜紅妝這筆賬應該是算完了的。
可如今看來,賬還遠遠沒到完結的時候,這場騙局的始作俑者還好好地坐在太後的位置上,如何能算完?還有那真正的權青祿,被藏到了哪裡?受儘折磨也就罷了,若人還好好地活著,她就必須得把他給找出來。
夜四小姐早逝,連個墳頭都沒有,那些人為何還能好好地活著?
眼瞅著夜溫言眼裡的怒火越燒越旺,計蓉不由得心驚,趕緊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主子,您怎麼了?”
夜溫言匆匆回神,“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再想想,又道,“走,咱們回去。”
計蓉一愣,“回哪?”
“回肅王府!”
走了又回,眼前這座肅王府已經不是她拆過的那座了,卻依然是從前權青祿的產業。
為何權青隱像攝政王,就隻是叔侄的原因嗎?夜溫言想想那日在永安宮聽到的話,心裡忽然就有了一個主意。
隻見她向著肅王府的方向伸出手,食指前探,靈力催動下,一團火直奔著前方就撲了去。
計蓉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但卻不是因為她放火燒肅王府才驚嚇,而是因為她發現自家主子似乎不隻是跟著帝尊學會了一點小術法,她好像……也是有靈力的。
這話計蓉沒有問出口,雖然看在眼裡疑惑在心,但她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也知道以這位主子的性格,想說的一定會說。如果主子沒說,那就是還不到該說的時候。
於是計蓉閉嘴,就看著肅王府在那一團火的衝擊下熊熊燃燒,下人們大聲地叫喊起來:“走水了!走水了!快醒醒,王府走水了!”
彼時,權青隱已經從夜紅妝的屋裡走了出來,就在院子裡站著。
今晚夜紅妝猜中了他的心事,讓他的記憶一下子就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他是個隱形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權青隱,注定是要一輩子隱於人後的。
即使現在已經能夠光明正大地在陽光下行走,也必須頂著他的雙生弟弟、權青祿的名號。
他不能讓世人知道他的存在,因為他是當年的皇後娘娘和王爺權計通歡所生,是該一生下來就被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