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把個夜溫言給笑得直打激靈,衝口就問了句:“母親你來乾啥?”
穆氏一愣,“把鞋襪重給你穿一下啊!”
夜溫言一下就慌了,“不用不用,這點事我自己還是能行的,平時也不用下人幫我做這些,她們最多就是給我係下衣裳扣子帶子,鞋襪什麼的我自己就可以。”
“可以什麼,這不就穿錯了麼。”穆氏很堅決,直接把她按回榻沿邊上坐著,然後仔仔細細地將襪子綁好,再把鞋子穿上,這才又道,“先梳洗,然後再更衣。”
夜溫言有點兒懵,愣愣地跟著穆氏去洗臉漱口,然後穆氏給她梳頭。梳子在頭發上一下一下地撓著,不輕不重的,撓得頭皮都十分舒服。
她想起夜四小姐記憶中也有這麼一段,是小時候穆氏給她梳頭的樣子,又溫柔又細致,夜四小姐總說母親的頭發梳得最好,不疼,比身邊沒輕沒重的丫鬟梳得強多了。
果然是強多了,她不擅長梳古時發式,而且這些發式都相對複雜,一個人也梳不來,所以平時都是香冬侍候她梳頭。即使是香冬那樣細致的丫鬟,也免不了偶爾要梳疼一下,但穆氏卻能做到一下都不疼,還能把發式梳得又平整又好看。
夜溫言忍不住感歎:“娘親這梳頭的手藝真是不錯,從小到大就隻有娘親梳頭不疼,其它人鼓搗我的頭發都會讓我疼那麼幾下。娘親,你以前是不是總給父親梳頭,練出來了?”
穆氏失笑,“我到是想總給你父親梳頭,可是哪有那個機會啊?你父親一年到頭能在家的日子連兩個月都湊不上,有那麼幾年更是一年隻回一次家,一次隻留十幾天。那時候我就想,我這輩子是嫁給了你父親,可是你父親卻把自己獻給了軍營。到頭來是軍營得到了成全,而我,隻是成全了他精忠報國的一片心。”
許是因為夜溫言說她頭發梳得好,穆氏就也不著急把頭發給她紮起來,隻帶著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著,就像是在按摩頭皮,舒服極了。
夜溫言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脖子,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穆氏就笑她,“還跟小時候一個樣,一給你梳頭你就往後仰。”說到這裡,話就頓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道,“其實小時候什麼你都不記得了,又怎知隻有我梳頭不疼?”
夜溫言微微閉著眼說:“怎麼不記得,每一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心裡。之前就跟娘親說過的,娘親總是不信。”
“信,你說什麼我都信。”穆氏笑了一下,伸手點點她的額角,“你呀,就知道哄我。”
“娘親不也是來哄我的麼。”她睜開眼,抬頭看向穆氏,“娘親這一大早的就到我這兒來,又是幫我穿鞋襪,又是給我梳頭,這不是來哄我的是來乾什麼?難不成還是送我出嫁啊?娘親,你該不會真是不想要我了,想最後再侍候我一回,然後就把我遠遠打發了?”
“胡扯。”穆氏有點生氣,“你這孩子就知道說些胡話。我能把你打發到哪去?我又為什麼要打發了你?家裡這些個孩子,如今就數你最讓人省心,都能幫著你哥姐開鋪子了,我腦子又不糊塗,為何不想要你?”
她說著話,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往夜溫言的頭上撫了幾下。然後輕輕地歎了一聲,再道:“言兒,你哥姐的醫館今兒開張,我讓他們都去了。清眉雖說是個女孩子,可咱們家沒有女孩子不能拋頭露麵那些個說法,我反而願意讓清眉能走出家門,去多看看外麵的天地。言兒,你大姐姐本想招呼你一起過去的,可是你哥哥說,醫館是你給的,藥材什麼的也都是你給的,可是你卻不願意跟他們分銀子,那他們就不能事事都指望你。這次開張就由他們兩個出麵,人們看著他們,應該也能想到背後一定有你在撐腰,這就夠了。”
夜溫言聽著這話,心裡默默地算計著日子,嗯,可不是麼,夜楚憐的藥酒差不多可以從地底下起出來了。上次她跟夜飛舟去偷酒喝時,她還用靈力把那些酒給催了催,酵得能更快些,同時藥效也更強。這會兒起出來搬到醫館去,正好可以賣。
隻是穆氏今日來找她,肯定不是為了說那家醫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