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寬心歸寬心,她今日心裡有事,怎麼都忘不了欠在肅王府的那一百萬兩銀子。偏偏剛伸手去接茶,就看到門外有個仆人走動了一下,她心一哆嗦,還以為是有人來報說六殿下來了呢,手直接就跟著發抖。
這一抖,茶就灑了,常雪喬的手被燙了一下,立即驚呼一聲,眼底瞬間就蓄滿了淚。
夜景盛當時就怒了——“蕭書白你乾什麼?故意的是不是?你是當家主母,你看誰家的主母是你這點氣度的?你還有沒有個主母的樣子?”邊說著邊去看常雪喬被燙著的手。
墜兒在夜溫言邊上嘟囔了一句:“都能直接入口的茶,怎麼可能是燙的,也太能裝了。”
夜溫言聽了就笑笑,倒也沒說什麼。
再看夜景盛那頭,已經又指著蕭書白罵了好幾句了,甚至都有動手的趨勢。
常雪喬死命地拉著夜景盛,苦苦相勸:“老爺,是我不小心,是我沒拿穩,不關二夫人的事,您要罵就罵我,可千萬不能跟二夫人發脾氣啊!二夫人已經夠不容易了,當家主母眼看著平妻進門,可不是每家的主母都有這個肚量的。老爺您消消氣,不管有什麼都衝著我來。”
她這一番話說出,不管是夜景盛還是老夫人,都覺得這個兒媳婦真是太懂事了,規矩人情都整得明明白白的,話也說得有情有理。這樣一對比,蕭書白真是不大氣,小心眼,配不起一品將軍府當家主母的位置。
蕭書白氣得臉都變了色,可她又不能說什麼,既不能承認自己心裡有事沒端穩茶碗,也不能反駁常雪喬那一句一句聽起來像是很懂事的話。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看著常雪喬演這一出白蓮花的戲碼,心裡恨不能當場就把這人給掐死。
在常雪喬的勸說下,夜景盛終於暫時消了氣,不責罵蕭書白。卻也再次提醒道:“趕緊把茶喝一口放下,無雙還在等著給你敬茶呢!這一次你可得仔細端好,要是再翻了茶水可真就是故意找事了。”
蕭書白沒說話,拿著常雪喬敬的茶淺淺嘗了一口,很快就放了下來。
常雪喬謝過二夫人,退到了一邊,接下來是夜無雙敬茶了。
這一次茶水倒是沒翻,但蕭書白多問了句:“你分茶的技藝是同什麼人學的?”
夜無雙乖巧地答:“不知師父何名何姓,隻知其自稱三娘,是父親為我尋來的高人。”
蕭書白一雙拳握得死死的,指甲都快陷進肉裡。
身邊站著的錦繡也聽不下去了,開口替自家主子說話:“三娘?那不是蕭家請給三小姐的茶藝師父嗎?奴才當年年齡雖小,卻也記得老爺說過,女孩子學什麼分茶,不如多練練舞蹈和琴技。怎麼一轉頭就把蕭家請來的師父送到了彆人那?”
夜無雙一臉驚訝,“這……”
夜景盛趕緊把話接了過來:“你們不要不識好歹!當初家裡是照著什麼培養的紅妝,大家心裡都有數。我讓她多學舞蹈和琴技有錯嗎?無雙不一樣,她是外麵生的孩子,這輩子我就指望她平平安安,沒想過她能多出彩,所以才把茶藝師父送到了她那裡。至於是誰家請的,哼,我給了銀子,三娘她願意為我做事,蕭家能有什麼好說的?若真是人家非蕭家的事不做,我就是給再多銀子這事兒也不能成,這樣淺顯的道理還不明白?”
他說完,又看向錦繡,冷哼一聲,“從前覺得你這丫鬟穩重懂事,如今怎的也跟你主子一樣胡攪蠻纏?三小姐,什麼三小姐?如今的三小姐是你麵前這位,不是從前你主子生的那個。當初讓她留在家裡時就已經說好了的,三小姐這個位置今後就是無雙的,對她隻稱一聲紅妝小姐即可,你若再記不住,也不必在夜府侍候了。”
錦繡心裡憋屈,但也不能再多說什麼,隻能跪下給夜景盛認錯,也給夜無雙認錯。
夜無雙一臉惶恐,“當不得姑娘如此,你是二夫人身邊的一等侍女,不必跪我的。”
“一等也是奴才。”夜景盛立即替她撐腰,“無雙,你是我嫡出的女兒,也是我最心愛的女兒。這個府裡所有奴才的禮你都受得,他們也都跪得。”
說完,又往大房那邊看了一眼,冷哼道:“家裡從前大排輩,所以大小姐二小姐都是那頭的,但如今我是家主,將來這個排序也要換上一換。不如咱們就各排各的,你們家有你們家的大小姐,我們家也有我們家的大小姐,這樣才是最好。”
夜溫言聽了這話也點了頭,“嗯,這樣是最好,那二叔就說說,這個家該怎麼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