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高舉起手,“在呢!”
“公主府不歡迎你,你給本宮出去!”
“我不!”夜溫言揚揚下巴,“憑什麼你說讓我來我就得來,你說讓我走我就得走?我堂堂一品將軍府四小姐,我憑什麼聽你的呀!”
“本宮是長公主!你身為臣女,自然要聽本宮的話!”
“那你就把本宮這倆字給我去了!”夜溫言真是煩死了權千羅,“一天到晚吃著北齊的用著北齊的,時時處處以北齊長公主的身份壓著北齊官眷,實際上卻心心念念想著曾經的秋胡。你既然是秋胡王後,那你就沒資格讓我聽你的,更沒資格這樣同我說話!”
夜溫言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也彆總說什麼你為北齊子民去和親,那我父親和我祖父還為北齊百姓拋頭顱灑熱血呢,你還沒出生時我祖父就已經在沙場點兵了。每個人都有為國家付出,你是婚姻,他們是性命,誰又比誰高貴?”
她深吸一口氣,卻覺這宴廳裡的空氣愈發的肮臟渾濁。
再看向李嫣然,麵上泛起陣陣冷意,“腳才好就又要生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李嫣然氣得一下站了起來,想說點什麼,心卻不受控製地哆嗦了一下。就連邊上坐著的夜無雙都低下了頭,心裡默默祈禱夜溫言不要把她也捎帶上。
不過好在夜溫言並沒有在意她,隻是起了身,又跟李嫣然道:“今日見血太多,不想再跟你們過多計較,所以最好彆給我整什麼幺蛾子,否則我不介意多剝幾張臉皮。”
她轉身往門口走,帶上了墜兒要出去透透氣。誰成想在經過李嫣然身邊時,就聽到李嫣然說:“你們看,夜四小姐就是這樣蠻橫無理,動不動就是打打殺殺這一套,我……”
啪!
夜溫言一個嘴巴甩到了李嫣然臉上——“我讓你說話了麼?”
李嫣然徹底崩潰了,這是……話說都不讓了?她開不開口還得經過夜溫言同意?這也太憋屈了,她可是風光無限的李家嫡女李嫣然,為何突然一下對上了夜溫言,就落到這般田地?
眼瞅著夜溫言已經走出了宴廳,不知道往哪溜達去了,她就想說些什麼表達一下委屈,也想給自己找回些顏麵。結果還不等開口呢,就聽邊上江婉婷說——
“李嫣然,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坐回去,把嘴閉上,彆給自己找麻煩,也彆給長公主找麻煩。本來大家都好好的在看跳舞,長公主今日就算丟人也丟到頭了,後續基本就是大家相安無事。結果你偏偏整這麼一出,來那麼一句。你說你圖啥?自己被打了不說,還連累長公主又挨一頓罵,你跟長公主是有什麼仇啊要這樣害她?”
“江婉婷你……你胡說八道!”李嫣然急了,想說夜溫言我對付不過,你江婉婷我可是不怕的。從前裝賢良淑德,出門在外從不大聲說話。可如今她都這樣了,牢也做過,腳也壞了,再如何也不可能會有好前程,那也就不必再裝,江婉婷陰陽怪氣地給她扣帽子,她也可以像夜溫言一樣,一個巴掌甩過去,打死這小賤人。
於是她走上前,揚手就要打。誰知手剛揚起來,突然手腕猛地一痛,隨即整條胳膊一下就放了下來,再也不受她控製,抬都不能抬一下了。
江婉婷也被她這架式嚇了一跳,到不是害怕她打自己,而是她看到剛剛那一刻有道銀光閃過,像是什麼東西鑽入李嫣然的手腕上了。
她往對麵男賓席看過去,就聽六殿下說:“嫣然,夜四小姐剛走你就要動手打她的好友,是不是太過了?”
“表哥!”李嫣然托著自己受傷的手看向六殿下,一臉的難以置信。“是你傷我?為什麼?我是你的表妹啊!你就算不幫我你也不該傷我!”
權青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透出的,是說不出的冷漠和疏離。
“就因為你是本王的表妹,本王才要管著你,不讓你犯下大錯,成為整個臨安城的笑話!”權青隱輕輕哼了一聲,“李嫣然,你要打的是江家女兒,刑部尚書府大小姐,是正經的官眷。而你李家不過是一介皇商,家中無一人在朝為官。你以民女之身毆打臣女,這是大罪。”
江婉婷很意外六殿下能替她說話,她還記得自己跟夜溫言砸過肅王府呢,六殿下不是應該恨死她麼?這怎麼一轉頭就又幫著她?抽的什麼風?
不隻江婉婷這樣想,所有人都這樣想,甚至長公主都把探究的目光投了過去。
隻是誰也看不出其中蹊蹺,唯有四殿下權青畫雙眼微眯,唇角不著痕跡地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