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盛當然怕,他已經得到消息,說長公主府裡全都是秋胡餘孽,是夜四小姐發現的。現在長公主及其府邸中所有人都被官府扣押了,夜四小姐在此事中當居首功。
可是去他媽的首功,長公主根本不可能會被問罪。先帝在世時就明確地說過他對不起這個女兒,所以要儘一切能力去補償她,就算她做錯了什麼,也都會原諒她。
所以夜溫言這是折騰什麼呢?這麼做除了讓長公主更加記恨,還能起什麼作用?
夜景盛真是氣得不行,想再執家法,可在夜溫言麵前他也討不到好處。鞭子揮也揮不起來,還眼瞅著家法鞭成為了夜溫言的武器,就要往他身上抽。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常雪喬和夜無雙在後麵扶了他一把,就聽夜無雙說:“父親,不怪四妹妹,都是我不好,在公主府就惹了她生氣。四妹妹是性情中人,長公主欺壓大伯,她肯定是要翻臉的,我卻還一門心思勸她不要跟長公主做對,肯定是惹她不快,所以她不管我自己回來也是應該的。父親彆生氣了,你有氣就往無雙身上出,無雙都替四妹妹受了。”
常雪喬趕緊把話接過來:“你這嬌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家法?盛哥,我替孩子們受了,我如今也是家中夫人,總不能隻占著個夫人位置卻一點力都不為家裡出。孩子們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日這事我受了,盛哥你處罰我就好,饒了四小姐,也彆打無雙。”
常雪喬說著就跪了下來,還對夜溫言道:“四小姐快回去吧,穆姐姐一直等著你呢!放心,你二叔這邊有我在,他不會再為難你,快去看看你娘親吧!”
夜景盛聞聽此言好一陣心疼,趕緊把常雪喬給扶了起來,“你有身孕在,不要跪著,快起來。我怎麼會責罰你和無雙,你們兩個有什麼錯?錯的是那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她打從生下來就開始招災惹禍,以前有老爺子替她頂著,她肆無忌憚。可現在老爺子不在了,可沒人再給她撐腰,要是再不認清自己錯在哪了,這個家就容不下她!”
夜景盛說著話又轉回身來,大聲道:“聽到沒有?這個家容不下你!”
“憑什麼?”隨著一聲厲喝,穆氏帶著夜飛玉夜清眉,還有柳氏和夜楚憐一起來到了前院兒。夜連綿也跟來了,但不像夜清眉一直陪在穆氏身邊,她離得有幾步距離,對母親和妹妹絲毫不見關心,倒是一副看熱鬨的樣子。甚至在聽到穆氏問憑什麼後,還跟了一句,“就憑二叔現在是家主。”
“你給我閉嘴!”穆氏回過頭,狠狠斥責夜連綿一句,然後再轉回來問夜景盛,“憑什麼說這個家容不下我的女兒?夜家代代出武將,這座府邸是夜家先祖和老太爺、大老爺用赫赫戰功掙回來的,每一磚一瓦都是血肉的代價,每一草一木都昭示著他們的功績。言兒的父親參與其中,為這座府邸貢獻過力量,可是你呢?文不成武不就的一個人,從未上過戰場,也從未參加科考,憑著家族庇佑封了個蔭官你都沒能守住,如今就是個吃白食之人,你有什麼權力說這個家容不下我的女兒?你還要不要臉了?”
穆氏一邊說一邊走向夜溫言,拉住她左看右看,半晌再道:“你沒事就好,至於什麼長公主,翻臉也就翻臉了,忍了她那麼多年,先帝的麵子該給的我們也給了,她自己蹬鼻子上臉,就也彆怪我們再也不慣著她那個毛病。何況窩藏秋胡餘孽那是重罪,是叛國,該殺!”
“殺?”夜景盛都氣笑了,“穆千秋你算個什麼東西,張口閉口就對皇族人喊打喊殺?我告訴你,找死你就自己去死,彆拉上我們全家為你陪葬!這座府邸是我父親掙下的,你丈夫早死,就算他打過仗也沒打幾年,根本做不得數。所以我說讓誰留誰就能留,我說容不下誰就容不下誰。這裡是我的家,我說了算!”
啪!啪!啪!
三聲鞭響,緊跟著就是夜景盛殺豬一般的嚎叫。
夜溫言手執家法鞭,毫不猶豫地往夜景盛身上甩去。一連三鞭,鞭鞭見血,抽得夜景盛滿地打滾,也嚇得常雪喬和夜無雙跟著一起驚叫。
穆氏幾人誰都沒攔著,就隻有夜連綿跑到了二房那邊,一邊扶她二叔一邊衝著夜溫言大聲喊:“你瘋了嗎?他是你二叔,是長輩,用家法鞭打長輩,你不怕祖宗從墳墓裡爬出來掐死你嗎?夜溫言你個禍害,你怎麼不去死!夜家不需要你這種孩子!”
夜溫言手裡的鞭子又揚了揚,但看了穆氏一眼,這一鞭終究還是沒落到夜連綿身上去,但卻又抽了夜景盛一下。夜景盛又嚎了一嗓子,夜無雙就哭著問她:“四妹妹,為何還打?三鞭都不夠嗎?你饒了我父親吧,我給你賠禮了。”她說著就跪了下來,一下一下磕頭。
夜溫言理都懶得理她,隻是跟夜景盛說:“本來想著抽你三鞭,讓你知道知道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就行了,畢竟抽多了我也累。但誰讓我這個二姐吃飽了撐的替你說話呢,她是我娘親生的孩子,我又不能當著我娘親的麵抽她,那我就繼續抽你。她說一句我抽一下,一直抽到她閉嘴為止。”說完又看向夜連綿,“來吧,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