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夜溫言聲音放低,儘可能地勸著,“彆打了。你是六殿下,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不能無緣無故地打人。”
“不是無緣無故!”
“可你的原因不能說。”她也看向他,“放下吧!放下鞭子,也放下你心裡的那個人。”
“為何?”他的眼裡幾乎要流出血來,“言兒,為何?”
她搖頭,“沒有為何,過去就是過去了,你再執著,她也回不來。”
“可你就在這,談何要回?”
“我是我,我不是她。”
他沉默了,半晌再道:“對啊,你不是她。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另擇他人。或許在你心裡,從前的人生已經走完了,接下來要走的,是一段全新的路。接下來要陪在你身邊的,也是全新的人。言兒,好好走,祝福你。”
他放下鞭子,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夜景盛,“今日之事未完,夜景盛,隻要本王活著,就不會放過你們一家。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要為本王曾經失去的人陪葬。直到你們死的那一天,本王也要把你們鞭屍三日,以告慰她在天之靈。你給本王等著!”
他走了,再沒回頭多看一眼。夜溫言還在原地站著,過了一會兒才默默轉回身去看已經走出人群的那個人,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其實權青隱說得沒錯,真正的夜四小姐,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另擇他人。當初那麼傷心她也隻是劃傷了夜紅妝的臉,動都沒動六殿下一下。
所以最近她也一直都在想,如果原主知道了自己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又會怎麼做?
“言兒。”穆氏見她在原地愣著,立即走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把聲音壓到最低。“可千萬不要犯糊塗。從前的事都過去了,不管他現在變成什麼樣,那都不關你的事。所以你千萬不要再多想他,千萬不要回到從前那個樣子。言兒,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夜溫言回過神來,一下就明白了穆氏的意思,也看出穆氏眼裡的慌張。
她立即把手反握回去,給了穆氏一個放心的笑,“娘親,過去就是過去了,回不去的。但凡能回去,他今日也不會過來抽這一頓鞭子。”
六殿下的到來就像一段插曲,人們議論過後也就算了,畢竟六殿下跟夜家多少還是有些關係的,兩頭打來打去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沒有多新鮮。比起談論六殿下,他們還是願意看帝尊大人下的這些聘禮,那麼多珍奇之物,縱然他們是京中貴族,多半也是沒見過的。
常雪喬和熙春已經開始張羅人,把受傷的夜景盛和老夫人抬回府裡,但卻沒人管蕭書白。
蕭書白就還在地上暈著,錦繡叫了好幾次下人過來幫忙,下人都跟沒聽見似的,理都不理。錦繡急了,想要自己把蕭書白給背起來,可惜沒背動,最後就隻能跪在邊上哭。
夜清眉不高興地看過去,無奈地開口:“快來幾個人把二夫人抬進去吧,今日是帝尊大人給四小姐下聘的好日子,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大小姐開口吩咐了,下人們立即上前去抬人。恍惚間,錦繡就覺得日子好像又過回了從前,又回到了大房當家做主的日子。府裡下人全聽大房的話,二房活得就像寄人籬下一般,就連每月領的例銀都感覺像是雇主家給的施舍。
終於二房一家都回到府裡了,老夫人也不在這兒了,人們都覺得耳根子清靜了不少,看聘禮的心情也跟著又好了幾分。期間還有許多跟夜家大門走得近的官眷前來祝賀,熱絡地跟穆氏說你們家言兒是真的有出息,將來成親可一定要叫上我們,我們一定給言兒厚厚的添妝。
可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傳來,有些人她妒忌夜溫言,不自己回家上吊,就站在這兒說風涼話——“夜四小姐就算長得好看些,可哪裡配得上帝尊大人?帝尊大人是仙人,仙人跟凡人能通婚嗎?會不會遭天譴啊?”
還有人說:“夜四小姐以前是長得美,可現在也不怎麼的,總覺得她的膚色有些過於白了,就跟死人似的。頂著這麼一張大白臉,再好看的五官也失了色彩啊!”
“夜溫言到底給帝尊大人下了什麼藥?那藥在哪兒買的?”
“我就想知道幾十年後夜溫言死了,帝尊大人會不會再娶。”
這些話讓江婉婷和池飛飛她倆聽著了,就有點兒不樂意。江婉婷想要理論,卻被夜溫言一把給按了回來——“彆去,人家說得多好啊!”
江婉婷皺眉,“哪好?說你給帝尊下藥呢,這叫好?”
“不好嗎?”夜溫言笑得賊兮兮的,“無所謂啦,不要太計較。畢竟帝尊大人他是神仙,他在凡人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這冷不丁的被我拉下凡了,還不讓人議論議論了?再說,我相中的男人要是沒幾個仰慕者,那豈不是顯得我眼光很差?”
她拍拍身邊兩個姐妹,再看看夜清眉和夜楚憐,把幾人都叫到自己身邊,這才用心良苦地跟她們講:“記住,門當戶對也不是最好的讚美。真正爽的,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那個人為啥會相中你,所有人看到你們在一起時,都由衷地說一句——這個女的,不簡單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