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舞姬上場,翩翩起舞。
權青隱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目光朝著一個方向、一個人投了過去,帶著隱隱苦澀。
權青畫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再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那個人,卻發現竟是夜二小姐夜連綿。他蹙起雙眉,實在不解這老六看夜二小姐是什麼意思。再看那夜二小姐,此時竟翹著個二郎腿跟坐在她身邊的夜楚憐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夜楚憐竟氣得往她胳膊上擰了一把。
他想起昨晚上在雨花閣的那場接風宴,封昭蓮跟這位夜二小姐也是一見如故,兩人竟喝酒喝到幾乎不省人事,想當初過年那會兒,封昭蓮見著夜溫言也沒這樣喝過。
坊間傳聞,夜家二小姐因從小不養在大房這邊,所以跟大房的孩子根本不親,甚至因為老夫人從中挑撥,關係還十分惡劣。卻不知為何近段時日竟一改從前,姐妹間變得如此和睦。
舞姬還在起舞,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這仙山仙殿的名頭,這些個舞姬在起舞時,一個個就像腳能離地一樣,跳得十分輕盈,就連殿外那些開放的花朵都跟著一起舞動起來。
花朵起舞,就有許多花瓣紛紛掉落。那些掉落的花瓣就飄進殿裡,飄在半空,有一些穿梭於舞姬中間,隨舞姬一起舞動,十分好看。還有一些就散在四周,散在席間,偶爾掉落在酒水裡,散得酒水也沾了花香,另有一番滋味。
封昭蓮接了兩片花瓣置於掌心,偏頭問樓清寒:“小王八,聽說你們蘇原的大祭司也有些神仙手段,甚至還有人說蘇原大祭司不遜於北齊帝尊。那小爺問你,你帶來這蔓婆子可有這種平地生花的本事?”
阿蔓狠狠瞪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倒是樓清寒把話接了過來:“我蘇原大祭司的手段,不屑於用在這種花哨事情上。”
身後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兒,還邊走邊說了句:“小王八接話還接得挺順溜的。”
樓清寒大怒,回頭去看才發現,剛剛經過自己身後的人是墜兒。這會兒卻已經走遠了,往夜溫言身邊去了。他氣得肝兒疼,再想想自己剛剛所為,的確是上了封昭蓮的當。
人家叫他小王八,他還正兒八經地答人家的話,那不就相當於承認自己是小王八了嗎?
樓清寒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惡狠狠地瞪向封昭蓮,卻又一時間不知該罵她點兒什麼。
封昭蓮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彆跟小爺這吹胡子瞪眼睛的,小爺我還能怕了你這小王八?當初在歸月沒怕過你,如今在北齊就更不能怕你。小王八你信不信,就算將來到了你們蘇原的國土上,小爺我依然不怕你!就你這點兒道行,還敢在小爺我麵前嘚瑟?王八!”
“你……你差不多得了!現在是在召開宮宴,真要鬨起來,丟的可不隻是你我的臉麵。”
“那還丟誰的臉?帝尊的臉?帝後的臉?嗬嗬,蘇原人,你們三年前到我歸月去,給歸月惹了一身騷,如今又到北齊來,我就不信你們隻是來吃菜喝酒的。所以今兒要說到鬨,那也輪不到我鬨,你們幾個早就做好了鬨的打算,輪得著我麼。”
她起身,往夜家人席麵那頭走了去,夜四小姐正在衝她招手。
封昭蓮一改對待蘇原人的冷臉,笑嗬嗬地就去找夜四小姐玩了。這一幕被許多人看在眼裡,人們就想起夜大將軍冥壽那天,夜二小姐和蕭家世子鬨出來的那一樁醜事。
一想起這事,就有人想要去關懷一下寧國侯蕭方,他們拉著蕭方問:“侯爺您看,如今夜二小姐跟大房一家似乎已經合解,關係還不錯,連那歸月的郡主都與夜二小姐相言甚歡。唉,要早知今日,當初侯爺真不如再堅持一下,把夜二小姐給娶回來,那樣說起來,蕭家也算是跟帝尊大人沾了親了。這跟帝尊沾親,往後寧國侯府在京城的地位就更不容小覷了。”
蕭方臉色很難看,心裡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要說不後悔吧,其實也有點兒後悔,他也就是個凡人,凡人有凡人的心思。小來小去的恩惠他可以不在意,可要說起與跟帝尊大人攀成親戚這樣的好事擦肩而過,沒有凡人能不遺憾甚至是悔恨的。
但世間之事就是這樣,錯過就是錯過了,何況當初夜二小姐那個樣子,哪個正經門第能願意要個那樣的媳婦呢?至於如今變化……那隻能說世事無常,或許也得說是夜家命真好。
三支舞過後,有不少人過了酒氣,喝得微醺。
炎華宮用來招待賓客的酒,全部都是炎華山的酒窖裡挖出來的。人們隻喝一口便知這酒與平常酒水不同,但因一桌隻給一小壇,所以他們也不舍得多喝。但又因酒過於純,即使隻是淺嘗,不少人也都帶了醉意。
人這一醉就容易胡說八道了,於是有人提起一件特彆不合時宜的事情來——“夜家二房的人都上哪去了?怎麼一個都沒見著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