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昭蓮在木桶裡翻了個身,伸出兩隻手給夜溫言鼓掌。
“真棒,我喜歡你這句不會再認命。我也跟你一樣,不會再認命。上輩子受的苦夠多了,這輩子必須好好活著,把上輩子沒過完的日子都給補回來。老天爺它既然有這場安排,我相信肯定不會是臨時起意,一定有這樣安排的意義在裡麵。對了阿言,你家帝尊會不會武功?”
她突然這樣問,夜溫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向她。
封昭蓮連比劃帶說地給她解釋:“就是江湖上那種武功,不用靈力,乾打的那種。”
“哦。”她點點頭,再想想,又搖搖頭,“我不知道,從來也沒有機會看他施展,可能……多半是不會的吧?我聽他說過,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修煉了,大概是三四歲時就被查出身帶靈根,然後就有人帶他入宗門去修靈。如此一來,他應該沒有機會學武功。”
“那就糟了!”封昭蓮一拍水麵,拍起一片水花,“明兒你問問他,要是會武功還好些,如果不會的話,那沒了靈力就等於沒了本事,關鍵時刻都不能保命啊!”
“我能保護他。”夜溫言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的武功很好的,就算不使用靈力,至少也能跟權青畫打個平手。我是說真的,我們打過。”
“我知道你厲害,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你們兩個同時遭遇生命危機,誰也來不及救誰呢?武功不是靈力術法,它做不到你揮揮手就能如何如何,所以……”
“所以什麼?封昭蓮,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封昭蓮說:“也不是什麼鬼主意,我就是想給我們這一趟遠行多一些保障。所以,阿言,你能不能把你二哥給叫來?他是當今江湖第一高手,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
夜溫言眯起眼來:“繞了一大圈擱這兒等著我呢?封昭蓮,你該不會看上我二哥了吧?”
“胡扯!”封昭蓮氣得又拍水麵,“你自己的哥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我吃飽了撐的看上他!我就是單純覺得他厲害,有他隨行我們會安全許多。畢竟無岸海在北齊的最南麵,實在太遠了,你們倆個的靈力又被壓製住,萬一遇到個意外怎麼辦?”
“還有計奪和計蓉呢!”夜溫言說,“不會就我們幾個的,保護的人我帶了。”
“哦,那就好。”封昭蓮鬆了口氣,“不過我還是納悶啊,你為何不帶你二哥來?還有三殿下四殿下,我見他們同你關係都很好,隻要你說一聲,他們一定會隨行。”
“那是我留給權青城的人,我都帶走了,權青城怎麼辦?”
“嗯?”封昭蓮兩手扒在桶邊,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阿言,你為啥對那小皇帝那麼好?借用你剛剛問我的話,你該不會是喜歡那小皇帝吧?”
夜溫言看了她一眼,半晌,道:“封昭蓮,我有沒有與你說過我的前世?”
封昭蓮點頭,“說過,但也沒說太多。隻說你前世也姓夜,也叫夜溫言。你出生在一個特殊的家族,那樣的家族有五個,人稱隱世五脈。阿珩她們家是醫脈的,你是玄脈的,後來遭人迫害,你們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你也就說了這麼多,彆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夜溫言點點頭,再道,“那我就再告訴你一些。前世我有一個堂弟,從小就是被我帶大的。他很喜歡跟在我身後,清清脆脆地叫我姐姐姐姐。我們姐弟感情非常好,夜家被滅門那天,他替我擋了一槍,就死在我麵前,臨死還在跟我說姐姐快跑。我來到這裡半年多了,依然會經常做夢,滅門慘案一次又一次在我夢裡出現,每一次都有他替我擋槍那一幕。”
封昭蓮聽得難過,但同時也不解,“那跟小皇帝又有什麼關係?”
夜溫言說:“權青城,跟我前世的堂弟,長得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封昭蓮驚呆了,“那他們會不會是一個人?就像你我一樣?”
夜溫言搖頭,“我曾經也這樣想過。我那堂弟叫夜傾城,傾國傾城的傾城,雖然跟權青城的青城二字不一樣,但讀起來卻是相同的。所以我一度懷疑是堂弟也來了這裡,所以我給權青城治嗓子時就曾用靈氣查探過。可惜不是,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她也翻了個身,麵對著封昭蓮,“雖然是兩個人,可對於我來說依然是個安慰。權青城那孩子其實比我現在的身體還大一歲,他卻執意叫我姐姐。封昭蓮,你說這是不是就叫緣分?這緣分你讓我怎麼抗拒?我怎麼可能不幫著他?我一看到他我就能想到我們家傾城,就能想到射靈槍給他打出來的那個血窟窿。我心裡很難受,無處可訴,就隻能儘可能對他更好。”
封昭蓮伸出手握了她一下,“阿言你彆哭,我都明白,就像我半路救雲蕭一樣。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而且這樣救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又讓他跟著我們一起上路,很危險。但我就是抗拒不了雲蕭這名字,他是我前世最忠心的護衛,他因我而死,我跟你一樣,每次夢到前世的事,都少不了他死時的那一刻,很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