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蕭冷哼一聲,“從來也沒打算過替你道歉,留下做你的活菩薩吧!這些人的死活我一個都不在意,從始至終我就隻在意郡主一人。所以你看,或許郡主根本就不需要你,反而是需要一個如我這般忠誠的護衛。北齊四殿下,你配不上她!”
雲蕭說完這話,轉身就走,權青畫則反複地想著他最後留下那句“你配不上她”。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是真的配不上封昭蓮,人家是歸月最得寵的郡主,他卻是北齊最不得寵的王爺。人家能跟夜溫言侃侃而談有很多共同話題,他有時候卻連她在說什麼都聽不太懂。
風雪又大了,地上很快就蓋了厚厚一層。六月天下這麼大的雪,權青畫長這麼大也是頭一次遇到過。要不是先前聽帝尊和夜溫言說過無岸海的事,隻怕他也會想是哪處有冤情吧!
他站起來,朝著那些受傷的人走去,儘可能的將所有人都聚在一處,想著大家聚在一起了就可以生一堆火,烤一烤暖和暖和。
結果聚好之後卻發現根本沒辦法生火,火什子在打架時打沒了,現在漫天風雪的,連乾柴都撿不著,火從哪裡來?
人們冷得不行,有些人甚至已經凍得昏迷過去,他離開臨安時帶了一些藥丸在身上,可惜也都掉落在河水中,不知道被衝到哪裡去。
河水已經結冰了,有人往河裡看了一眼,然後就陣陣絕望。他問權青畫:“這到底是
怎麼了?六月飛雪也就罷了,居然還上了凍,是不是天老爺又要懲罰咱們?不讓咱們活了?”
“是啊,這是要把咱們活活凍死啊!咱們到底犯了什麼錯,老天爺他到底哪裡不滿意?”
權青畫也說不上來老天爺哪裡不滿意,黑衣人算是**,但這大雪卻絕對是天災。他前幾日曾聽夜溫言說起過天地浩劫,隻是也沒說那浩劫何時會來臨,難不成這就已經開始了?
“年輕人。”有人叫了他一聲,是位老者,看上去得有五十多了。這次也是命大,在河裡早早被救了上來,一直堅持到現在。他問權青畫,“年輕人,你知不知道我們的船為什麼會翻?是那夥黑衣人給掀的嗎?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掀咱們的船?”
權青畫愣了一會兒,搖頭,“我也不知,興許是為財吧!畢竟船家收了三千兩銀子。”
“我知道,那三千兩銀子是你們給的,咱們這些人都是撿了你們的便宜才能上船,船家也是個專門賣缺兒的,吃定了你們一定要走,所以拿了三千兩還不夠,又讓我們上船,收我們的銀子。這下好了,貪小便宜吃大虧,一船人都跟著喪了命。不過年輕人啊,我還是想不明白,那三千兩銀子是在上船的時候才給的,這些半路的水賊怎麼會知道船家收了那麼多錢?還有啊,他們人太多了,我是先上岸的,眼瞅著水裡頭黑壓壓一片人,少說也得
有三四百號,甚至更多。你說那麼多人都是水賊嗎?這條水路也走了很多年了,沒聽說有這麼多水賊啊!”
權青畫搖搖頭,無法回答他了。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人們那些黑衣人是衝著他們這一夥人來的,那些無辜百姓的死傷,甚至這些救上來的人都不一定能挺到官府營救,這些都是受他們所連累。那這些人還不得把他給吃了!
為今之計,隻有先把這些人看護好,然後再去尋找封昭蓮。待他將人找到,知曉是被何人擄劫,之後定找上門去尋仇,將這些無辜人命一一討要回來!
他站起來,將隨身帶著的一塊玉佩摘下來,塞到一個三歲小孩的懷裡。
那孩子在哭,孩子的娘怎麼哄都哄不好,自己也凍得哆哆嗦嗦快要活不成的樣子。好在孩子的哭聲還算洪亮,暫時看起來沒有大礙。
他那玉佩是一把扇的形狀,精巧好看,本意是送給孩子逗他玩,分散他注意力,讓他彆再哭鬨的。誰知那孩子的娘竟以為是給她的好處,一把抓起來就往懷裡塞。
權青畫怔了怔,也沒說什麼。這些人受他們牽連夠可憐了,聽說孩子的父親死在了河裡,他給一塊玉佩也償不回一條人命,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荒山野嶺一條冰河,隻盼著天涯能快去快回,可彆等到官府來時所有人都死了,那這一趟罪過可就太大了。
出事地點十裡外,深山。
師離淵帶著夜溫言
入了一處山洞,身後追著的黑衣人早就沒了影子,二人歇下來,將這件事情前前後後的經過又複盤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