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咬舌自儘,沒來得及施救就疼死了。
許多沒有散開的外城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也有些心慌。
如果是散布謠言,用搭上自己的命嗎?如果隻是想抹黑夜四小姐,用得著自殺嗎?
這人連命都不要了,明顯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他說得都是真的,可要讓他們承認夜四小姐是災星,他們這些外城人也做不到。
這真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夜楚憐跟權青城說:“你不能在外城逗留了,出了這樣的事,明顯是有人在背後策劃。萬一皇上出宮的消息走露風聲,隻怕那些人還會挑起彆的事端來。”
夜飛舟向他保證:“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但請皇上不要在任何人麵前表露出來您今日就在現場。還有,回宮之後也不必把這件事情說給我們家二小姐和墜兒聽,省得她們擔心。”
權青城點點頭,雖然還是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回宮去。
時夫人沒聽清楚他們說什麼,也沒聽到皇上這個稱呼,隻聽說要回內城,便也點頭道:“是應該回去,外麵又冷又不太平,實在不讓人放心。你們先回去,外城這邊的事我們也會派人去查,是誰挑的頭說四小姐不好,包括那些人究竟是從哪裡來,都得查清楚。時家的手雖然伸不到臨安內城,但在外城,時家做不了的事,也就沒有彆人家能做了。五小姐,二少爺,你們隻管做內城的事,咱們裡外呼應,總得在這
大雪封門的日子裡,把這一畝三分地的太平給守住。就算不是為了宮裡的皇帝,也得為了夜四小姐。”
權青城又看了時夫人一眼,就覺得這位夫人雖然在某些方麵有些不太靠譜,但是在另一些方麵又太靠譜了。這麼一綜合,便也真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回皇宮的馬車裡,夜楚憐問權青城:“墜兒最近都住在皇宮,可有幫上你的忙?”
權青城說:“你指哪方麵?要是指管著朕,那她的確是天天都在管。”
夜楚憐失笑,“四姐姐沒走之前就說,這天底下要是誰能治得住你,一個是她,一個就是墜兒。所以她把墜兒留下來,即使給不了你實質性的幫助,至少也能看著你彆把路走偏了。”
權青城不解,“我怎麼可能把路走偏呢?我是皇帝,我要走的路隻有一條,便是國泰民安。我這一生都將奔著這一個目標去努力,如何會偏。”
夜飛舟聽了這話就道:“皇帝也分明君和昏君,你溫言姐姐可能是怕你長成個昏君。或許這話說重了,但她能把墜兒留下,而且讓墜兒多多進宮,應該也是想著有這麼一個人時刻提醒著你,不管你麵對多少困難,也不管皇帝這個寶座多難坐座,這條路多難走,隻要你一回頭看,就發現我們都在身後。她希望你記得最初的樣子,守住最初的心。”
權青城笑笑,長歎一聲,“我明白,夜二哥放心,楚憐你也放
心,我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成為一個糊塗的人,既要對得起江山,也得對得起自己。”他說完又看向夜楚憐,“楚憐你若沒事也可以到宮裡來玩,帶上大小姐一起。你們不要總是悶在府裡,這種天氣本來就容易讓人煩躁,總悶在府裡該悶出病來了。”
夜楚憐說:“我還不至於悶出病來,你照顧好墜兒就行,另外,二姐姐也成天往宮裡跑,宮裡有個什麼大事小情的,她都會回來跟我們說。我們隻要知道你一切都好,就放心了。雖說我們都是姑娘家,但朝堂上的事幫不了忙,其它的事還是可以為你分憂的。你初登皇位,還不到一年,身邊可用的人少,所以有什麼事你隻管和我們說,我們能做的都會為你做。”
權青城十分感慨:“朕是皇帝,可一遇到事情最先想到的卻是你們,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悲哀。我願意同你們在一處,可也覺得自己坐在承光殿上是孤家寡人。縱是有右相,有江尚書和池府尹,朕依然覺得身邊勢單力薄,沒什麼可用之人。”
他一邊說一邊歎氣,“宮裡人一個都指望不上,包括父皇留給我的那些人,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我總想著得有自己的一批人,就像三哥四哥府上那些暗衛,很厲害,也很忠心,不管有什麼事都可以讓他們去做。可惜我羽翼未豐,根本沒有實力去培養。”
夜飛舟聽到這裡,就
問了一句:“你身邊沒有暗衛?”
權青城說:“有,但他們是父皇的死士,不是我的。雖說他們一直以來效忠的都隻是帝王,但前朝留下來的人,總歸是不如自己培養的。何況我本來就不是父皇相中的兒子,父皇從前根本沒有考慮過我,所有的部署都是為了六哥準備的,你說我用著能順心麼。”
夜飛舟明白了,什麼人都不如自己養的人,那批死士效忠過先帝,忠心已經付出,就不可能再輕易接受另外的主子。何況這個主子從前從來沒有被先帝列為繼位人選,先皇一門心思立嫡子,所以那些所謂的人手,早就已經認定了六殿下才是下一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