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軍中那些副將參將指揮使千戶副千戶啥的,也不再有什麼話了。怎麼說也是夜家的孩子,既然想上進,想要為夜家軍好,他看在老將軍的麵子上,也得給她個機會。隻是……
周仁又向權青允看了去,“將軍還沒說這件事情二少爺同不同意呢!”
權青允一拍額頭,又來了!又來了!這周副將是哪根筋搭的不對,怎麼就跟夜飛舟杠上了呢?這小子怎的如此為夜飛舟打算?這該不會是有什麼心思吧?
眼瞅著權青允看自己的眼神兒變了,周仁也打了個冷顫,當即意識到自己對夜二少爺的維護,肯定是引起權青允的誤會了。這個誤會可太嚇人了,他不想跟這事兒沾邊兒。
於是趕緊閉嘴,再不提夜飛舟同不同意的事,還把其他圍過來的人都趕回去練兵,自己則叫了幾個兵過來,幫著仁王府的人把剩下一半沒搭完的帳子給搭好了。
夜清瞳到時,對帳子表示很滿意,還大咧咧地拍拍權青允的肩膀,說他乾得不錯。
這一幕被周仁看了去,心裡頭又是把權青允好一頓罵,也把夜清瞳給好一頓罵。
什麼夜二小姐不守女德啊,什麼隨便跟男人勾勾搭搭啊,什麼將軍定力不足還對夜二小姐笑了一下啊,什麼將軍這種人到底是怎麼保持十幾年如一日對夜二少爺好的啊?
最後指揮使總結了一句:“將軍以前對夜二少爺好
,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副千戶就說:“沒準兒當初就是衝著夜家的兵權去的。老將軍和大將軍在時,他沒機會,這不,兩位將軍一走,你們看,咱們兜兜轉轉,到底不還是落到他手了麼!”
“嘶!”周仁和指揮使齊齊倒吸一口冷氣,互相看了一眼,就覺得這特麼很有可能是個大~陰謀啊!皇家的孩子果然都是深藏不露,都不白給啊!
夜清瞳看著這夥人嘀嘀咕咕地,還時不時地看自己一眼,那眼神一看就不善,怎麼理解都像是在罵她。她就有點兒不樂意,擼了袖子就要去跟他們理論,被權青允一把給薅回來了。
“他們說一會兒就散了,你彆去惹事。至於為何人家麵色不善,還不是因為你一個小姑娘非得往軍營這邊湊合嗎?軍中有規矩,女子不得入軍營,而且千百年來還有個民間說法,說女子入軍營晦氣,會打敗仗的。所以雖說你住在營外,他們依然不歡迎你。”
“怎麼就晦氣了?”夜清瞳的聲音突然揚了起來,“有本事你們彆設紅帳啊!有本事你們把紅帳裡的姑娘都給放出去啊!自己樂嗬的時候就沒說法了,這會兒上我這兒來找規矩,咋那麼雙標呢?”
權青允真是一腦門子官司,“什麼叫雙標?”
“雙標就是雙重標準,就是說他們對自己一個標準,對彆人又一個標準。”
副將那些人被夜清瞳給說得均是老臉一紅,
下意識地往一個方向看了一眼。
那正是紅帳所在的方向,軍中設紅帳也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畢竟營裡多是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總拘著不讓儘人道那也不是個事兒,再憋出個好歹來也影響行軍。
於是就默許軍中設上那麼幾處紅賬,但必須都是城裡花樓的姑娘過來侍候,絕不可辱良家女子。且就算是花樓裡的姑娘過來,那也得人家樂意、自願,還得給錢。
但即便是這樣,花樓裡的姑娘多半也是不願意過來的,即使給再多的錢她們也不想來。
因為營裡的這些男人太凶猛了,人也太多了,她們在紅帳裡住上十天半個月,回去最少兩個月都不能開工,且得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從前甚至還有人直接死在了紅帳,很是淒慘。
所以花樓的老鴇們寧願不賺營裡這份錢,也不願意把姑娘往紅帳裡送,實在是躲不過去了,就找那種年老色衰的,或是怎麼捧都不紅,放在家裡也賺不了幾個銀子的送去。
夜家軍也不是不儘人情的,紅帳該設也得設,但不設多,就三頂。
花樓的姑娘該來還是來,但一天最多接待兩人。而且好吃好喝供著,絕不讓多受一點苦。
自從夜家軍立了這規矩,花樓的姑娘就願意來了,且聽說夜家軍如今歸入三殿下麾下,就在京郊紮營,那老鴇居然主動上門問軍爺們需不需要服務。
可惜夜家軍特彆忙,天天練兵,一會兒變換
個陣法,一會兒又變換個陣法,就算休息的時候,將士們也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研究怎麼能鼓搗出來新的陣法。
這人一忙起來了,就顧不上彆的,紅帳不紅帳的,雖然擺在那裡,卻還真沒有人惦記。
起初權青允也試著請了兩個姑娘到紅帳裡去住些日子,結果那兩個姑娘還真的就是住些日子,天天吃吃喝喝,也不用待客,一個月下來居然都給養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