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飛舟輕拍拍她的肩,“好在現在我們來了,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那平西王府,怕是要去走一遭了。來,你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我找個村民問問這村裡人去世之後葬在何處。咱們跟這家人相識一場,總得替他們安葬一下。”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半晌又道,“小四,你說如果我沒有問大牛礦上的事,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說完,自己就搖了頭,“問不問都是一樣的結局,礦上能把他放回來,可能就是個疏漏。如今想起來了,把漏給補上了。就是不知道像大牛這樣的人,一年到頭得在他們手上死去多少。”他一邊說一邊開始搬動屍體,將三具屍體都搬到院門口,這才又去清理地上的血跡。
夜溫言說:“其實也不用清理了,一家三口都沒了命,這院子就成了凶宅,隻怕今後也不會再有人住。也不知道他們家有沒有親戚什麼的,要不要繼承這地方。”
二人正說著話,村子裡終於有膽大的人走到這邊來看看。
夜飛舟見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典型的莊稼漢模樣,便開口問他:“是這村上的人嗎?可有看到是什麼人來殺了大牛一家?”
那男人歎了一聲,“都穿著黑衣裳,蒙著麵,看到了又跟沒看到有什麼區彆呢?這位小哥,你們是什麼人?昨日就看到有生人進了大牛家,好像還住了一晚,就是你們兩個吧?”
他話裡帶了
些埋怨,“大牛一家都是老老實實的農戶,根本也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就算是村裡人平時有些矛盾,那也不過就是吵幾回了事,怎麼可能被滅了戶?你們說實話,那些黑衣人是不是衝著你們倆來的?”
夜飛舟一愣,竟真的在琢磨這種可能。
這時,又有位老漢也走到了這邊來,聽了那男人的話就搖了頭,說:“不關這兩位的事。”
男人不解,“劉叔,為何斷定不關他們的事?難不成大牛家真的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那劉叔就說:“也不是得罪了大人物,這事兒要怪啊,就怪大牛非得去那礦上做工。”
“劉叔這話怎麼說?”夜溫言也走了過來,“為何說要怪他去礦上做工?”
劉叔也歎了一聲,“還能怎麼說,就說那礦上啊,根本就是隻能進不能出的。我沒去過礦山,但卻認識幾個去了礦上的人。算上大牛一共四個,兩年之內,全都死了。”
劉叔說到這裡擺了擺手,“不能再說了,礦上的事不能為人道之,否則我也活不成了。你們要是有心,就看在大牛家讓你們借宿的份兒上,替他們收了屍吧!
村尾那座山裡有大牛家的地,讓李二帶你們過去,把大牛一家給埋了。
要是你們不想乾這活兒,那就擱著,趕緊離開。咱們村裡也不是無情無義,出了這樣的事,更不能讓屍體一直在外頭擱著。天氣怪熱的,生了疫就麻煩了。
就是你們
一定得記著,不管走到哪,大牛家的事都不要跟旁人說,否則小命不保。”
劉叔說完就走,佝僂著身子,背影顯出幾分淒涼。
那個叫李二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劉叔,就跟他二人說:“你們願意替大牛家收屍嗎?他們家沒什麼親戚了,就娘仨在村子裡生活。你們要是不願意管就趕緊走吧,我再去叫人來幫忙。”
夜飛舟搖頭,“不必叫人,我們跟大牛相識一場,這點事情還是可以做的。”
他說完,轉身就去院兒裡抬屍。將桂娘的屍體交給李二,自己則一手一個,分彆撈了大牛和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