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很少,極少,走一柱香的工夫,最多能看到兩三個人。
因為時至秋末,樹葉落了一地,也沒有人清掃。
垃圾也隨處可見,根本沒有人理會。
他們路過歎天府衙門,倒是看到兩名官差在外麵把守著,但是大門緊緊關閉,那兩名官差也一臉緊張,不時地抬頭往天上看,看一眼就瑟瑟發抖。
近半個月,血紅的天又有變化了。大氣層似乎在壓低,總給人一種一伸手就能夠著雲彩的錯覺。當然,夠肯定是夠不到的,隻是天真的很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是連王府的府兵。”夜飛舟指著連王府門口那兩名侍衛說,“看樣子皇帝對連王府的監管已經撤掉了,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鬆懈,隻留兩個人。”
夜溫言琢磨著道:“你猜,歸月皇帝為何會撤了對連王府的監管?是不想再管了,還是這裡已經沒有再管的必要了?我們在歸月走了幾個月,也沒有聽說連王造反的事情,更沒有聽說皇家對連王府進行圍剿。但我覺得,以歸月皇帝的心性,讓他主動放棄是不可能的,除非連王交出兵權。又或者……”她頓了頓,再道,“又或者,歸月皇帝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這座連王府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對兩名侍衛說:“去通傳一下,就說有故人從北齊來,想見昭蓮郡主。”
那兩名侍衛先是一愣,隨即一臉喜色,“可是北齊國的夜二小姐
?”
夜飛舟心生警惕,夜溫言則問道:“你們知道我?”
侍衛點頭,“知道。郡主每天都會和我們說,若是夜家四小姐找上門來,一定快快請進府。要好好的請,熱絡的請。”可是說著說著他又有些不確定了,“郡主說,夜四小姐是個絕世大美人,可是你這……不對,你不是夜四小姐,你到底是誰?”
夜溫言失笑,低頭抹去臉上的易容麵具,“這樣呢?”
侍衛又是一愣,但也很快就笑了起來,“這樣就對了,這樣就是郡主口中的夜四小姐了。四小姐快裡麵請,郡主天天都在念叨您。”
夜溫言想要往裡進,夜飛舟卻拉了她一把,輕輕搖頭,用唇語無聲地道:“小心有詐。”
夜溫言偏頭看那侍衛,直接了當地問:“聽說連王府被皇上的親兵包圍了,怎的如今一個親兵也沒見著?這裡還可以自由出入?”
侍衛立即答:“回四小姐的話,您說的已經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自從天變紅了以後,皇上的親兵就撤了,他們已經顧不上管我們連王府了。”他說到這裡,聲音壓聲了些,“據說皇上都要不行了,哪裡還管得了咱們王爺造不造反。”
“皇上要不行了?”夜溫言沒想到歸月竟是這般境況,這事兒真的假的?
這時,就聽府門裡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懷疑,他真的是不行了。”
夜溫言抬頭,說話的人不是彆的,正是封昭蓮
。
夜飛舟警惕的心這才放鬆下來,也不再攔著夜溫言往裡走了。
故人重逢,自是一番你想我我想你。連王爺和長公主也親自出來迎接,見了夜溫言二話不說就要下跪。
夜溫言趕緊把人扶起來,“你們這是何意?”
夫婦二人答得理所當然:“帝後娘娘駕到,理應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