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身體”兩個字,塗漾的眼睛無意識地瞄了瞄不該瞄的地方。
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做了什麼肮臟事,趕緊移開視線,左顧右盼,假裝經曆過很多的樣子,不在意道:“男人的身體不都一個樣嗎,有什麼好了解的啊。”
聽上去像是看過很多男人的身體似的。
孟越衍鼻間發出輕哼,一隻手固定住她不安分的腦袋,沒有追究這件事,隻是問道:“你確定一個樣?”
“……”
如果沒猜錯的話,塗漾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紅著臉,打了個補丁:“大……大同小異嘛!”
聞言,孟越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他沒有強製性要求她選擇身體,而是尊重她的決定,重新說:“那就了解靈魂。”
這一次,塗漾痛快地點了點頭:“好!”
同意的理由很簡單。
雖然今晚受到林宜歌的刺激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是,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她好好反省了一下,發覺他倆每次見麵的時候,不是吵就是鬨,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說過話。
她想知道這位孤僻的少爺當年從小鎮搬走以後,一個人在銀河市過得好不好。
想聽他說一說那些為人稱道或不為人知的故事。
想真真正正了解他這個人。
說不定了解之後就會發現,其實他並不是一個脾氣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爺呢。
抱著這樣的美好憧憬,塗漾做好了和他來一場心靈的對話的準備,有點激動,又有點小緊張。
誰知再抬頭的時候,麵前的男人正在解扣子。
露出蔓延至鎖骨的荊棘。
……
…………
………………
塗漾一驚,嚇得瞬間集中注意力,立馬站起來,按住他的手,製止了他的動作,吼道:“了解靈魂就了解靈魂,你脫衣服乾什麼啊!”
和她的驚慌比起來,孟越衍簡直氣定神閒,聲線平穩,解釋。
“我的靈魂和身體一樣。”
“…………”
好一個身心合一。
她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塗漾努力保持心平氣和,就當沒有心靈的對話這回事,走到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微笑道:“你這周肯定都沒有怎麼睡覺吧,快點回房間好好休息,晚安。”
然而孟越衍像是沒聽懂她的逐客令,反而坐在她的床上,下頜微抬,示意她。
“過來。”
“乾……乾嘛。”
孟越衍沒說話。
在他的無聲注視下,塗漾隻有投降的份兒。
她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還以為他又要繼續剛才的話題,不料聽見一句沒頭沒尾的澄清。
“我和林宜歌不可能。”
一聽這話,塗漾微微一怔,抬頭看他,對上他的眼睛。
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判斷這句話的真實性,隻能想了想,提醒他:“感情這種事哪裡說得準啊,你現在把話說得這麼絕對,就不怕以後被打臉嗎?”
話音一落,孟越衍把她拉到麵前,又動手捏她的臉,輕哂道:“連自己的感情都說不準,還能說準什麼。”
“……哦。”
好像……有點道理。
塗漾被說服了。
她埋著頭,手指纏著衣角,又開始抱著不該有的期待,小聲問:“那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不想你誤會。”
不管她對他是什麼感覺,孟越衍都不希望她誤會。
……
完了。
期待值越來越高。
塗漾壓住微微上揚的嘴角,儘量放平心態,追問道:“我誤不誤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
“為什麼?”
孟越衍抬起另一隻手,扯了扯她的兩頰,手動擠出一個笑容,嫌棄道:“因為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很醜。”
“……???”
說話就說話,乾嘛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啊!
本來塗漾還有點小高興,現在被這麼一說,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她怒瞪著吐不出象牙的少爺,知道他又在故意找茬。
再說下去就是自尋煩惱自找苦吃自投羅網。
於是塗漾果斷中斷了這場聊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床上拉起來,趕出房間,不客氣道:“趕緊走!要是被我醜到晚上做噩夢,我才不會對你負責!”
說完,她猛地關上門。
不幸的是,被門外的男人用腳抵住了。
他一隻手擋著門板邊緣,稍一用力便推開,重新站在她的麵前。
塗漾沒好氣道:“乾嘛!”
孟越衍嗓音微沉,這才開始和她好好算賬。
“以後還隨便誤會我嗎?”
“……”
她哪有隨便誤會,明明誤會得有理有據。
不過就算再有理有據,塗漾也不敢和他頂嘴,隻能在心底嘀咕。
臉卻又被捏了。
“說話。”
“……不誤會了。”
“如果沒做到呢。”
“……”
怎麼還要發誓啊。
塗漾沒想到他這次這麼嚴謹,沒有提前準備好投機取巧的誓詞,隻能臨時編了一個誠意十足的毒誓:“如果沒做到,我就一輩子被你欺負,永無翻身之日!”
整句話裡,就“一輩子”三個字能聽。
孟越衍輕扯嘴角,這一次勉強放過了她,沒再說什麼,回了自己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