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怎麼好意思呢,真是麻煩您了!”
我見到普羅修特扛起水的時候,頓時有些心虛,不太敢麵對他。
昨晚那事搞的很糟糕,回想起來我都想要尖叫,作為一個心狠手辣的黑手黨殺手被我要求從陽台爬回自己家,他肯定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我還記得他當時的臉,都黑得像是快要殺人了一樣。
但好在普羅修特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很紳士,也並不像在生氣,他一邊幫忙把桶裝飲用水搬到廚房,一邊淡淡說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我心中有些掙紮,自己到底是裝傻當做沒發生過得了,還是應該為昨晚的事情向他道歉?總覺得道歉好像有點太刻意了,有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感覺,但不道歉又顯得很沒禮貌。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注意到川尻早人看到普羅修特出現後樣子顯得有些緊張,似乎在害怕他。而喬魯諾同樣也在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對方,好像兩人都在警惕那個男人一樣,這顯然是有問題的,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
明明昨晚早人還表現的很正常,雖然普羅修特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凶,但不至於怕他。我有點懷疑早人今天到底乾了什麼。
會不會是他又沒去學校跑去跟蹤了鄰居,然後發現了普羅修特的秘密?
……感覺很有這個可能,因為喬魯諾也說自己不上學,至少他們不可能是在學校裡認識的。顯然是早人在跟蹤普羅修特的時候出了什麼事,然後碰巧遇到了那不勒斯該溜子喬魯諾。
喬魯諾人其實不壞,一定對他提供了什麼幫助,所以性格自閉的早人才會把他當朋友並帶回家裡。
我覺得自己的推理能力遇到這些不說實話的謎語人後有了顯著提升,就算沒有完全猜對也應該很接近實際情況了。正當我思考著今天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然而這個時候,早人就像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一樣,突然直直盯著普羅修特,鼓起勇氣向他喊道。
“叔叔!今天要不要再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呢?”
“……嗯?”
正把最後一桶水搬進來的普羅修特頓了頓,他不由轉過身,保持著眉頭微皺的樣子望向早人,眼神依舊很凶惡。
等等,早人,你怎麼回事?!
他不是剛剛還很怕普羅修特嗎?怎麼突然又邀請了他?難道已經豁出去了?!
我有點錯愕地瞪著早人,一時竟沒有搞懂這熊孩子在想什麼,沒等普羅修特出聲,早人又繼續搶著說道,“爸爸今晚會參加入社團建,大老板都要親自來歡迎他的,他不可能提早回來。叔叔如果今晚沒有什麼安排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吃飯吧,媽媽因為昨天的事情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要怎麼再開口邀請叔叔,一直想和您好好道歉呢!”
“……”
哦,有你的啊,早人……
實在是太羞恥了,他竟然把我不知道怎麼說的話都說出來了,這和當初命懸一線豁出去時候的情況不一樣,現在我感覺自己因為尷尬腳趾已經忍不住摳地了,不過男人似乎不這麼想。
雖然早人還是個小學生,但最懂男人的果然還是男人,普羅修特在盯著他看了一會後,顯得有些好笑地回答。
“是嗎?但我並沒有生夫人的氣,因為這不是夫人的錯。”
“是的!那是爸爸的錯!”
早人充滿自信且肯定地回答道,並不斷向我使眼色,看起來非常著急。
老實說我覺得正常人都會被他的操作驚呆,我臉上繃著假笑,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喬魯諾,他竟然很非常鎮定的沒有任何表示!
怎麼回事?早人表現的有點過於明顯了,這裡的人都假裝看不出來嗎?!
而普羅修特隻是抬起眉毛看著我,他似乎對我還算有耐心,並等待著我的回答,畢竟還是要看我本人是否會邀請他。
早人都這麼努力創造條件了,於是我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是的,我一直想著應該怎樣向您道歉,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您願意和我們一起吃晚餐嗎?今天我也燒了很多菜呢,如果您能留下來的話,那真的太好了。”
“能得到邀請是我的榮幸,我怎麼會拒絕呢。”
普羅修特扯起嘴角,露出兩顆潔白的上牙,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我會選擇離開隻是不想給夫人你添麻煩,但如果你丈夫對你不好的話,我很樂於和他談談。”
……怎樣談談?給他大逼鬥嗎?
我忍不住暗暗腹誹,我要的可不是揍吉良一頓這種事情,沒有到能讓對方決定為我乾掉吉良的前提下,我就還沒有成功。噶姘頭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姘頭宰掉老公,先弄清楚鄰居的本事是否過硬,是否值得一噶。
“那真是太好了,我今天還煮了意大利麵,請您也一起嘗嘗。”
我假裝非常高興地招呼普羅修特坐下,並從冰箱裡拿出了瓶裝三得利咖啡給他倒了一杯。
“您稍等一下,意大利麵馬上就煮好啦。”
“沒關係,不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