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場暴雨,已經過去了三年。
他從未停止過尋找自己的表弟。但就連作為巴爾的摩本地豪門的他,用儘了手上所有的人脈資源,都沒辦法找到表弟哪怕一根手指。
然後巴爾的摩重大食人魔案件告破,人人崇敬的心理醫生,在家裡烹煮了不下幾十人——不,不,這個數字也許應該更多。
案件告破後,他想起那頓秘魯牛肉,在家裡吐了個天翻地覆,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患上了嚴重的厭食症。
但這個小婊-子,在那起鬨得滿城風雨的大案之後,卻就在他麵前,好端端地生活在紐約。
他像是故意的,穿著最土的棉衣和長褲,圍巾口罩一樣沒有落下,但當暗灰風衣看見那雙藍眼睛和貓貓唇,一下就把他認了出來。
越看那雙淡藍的眼睛,他心裡就越是憤懣。見喬沃德隻後退不說話,暗灰風衣抄起自己的手杖,抬手就朝他的小腿骨抽下去!
“你怎麼還能——你怎麼還能活在世上!你居然不跟著那個惡魔一起下地獄!!”
“Language!”
一枚硬幣像小小的盾牌一樣,從喬沃德書包裡高速旋轉著橫飛了出去!
美隊隊用儘全力擲出了這枚硬幣,甚至牢牢地嵌進了那人的手杖上。但手杖下來的速度又快又猛,最終還是結結實實打在了喬沃德的小腿上。
喬沃德一聲都沒吭,手往後抓住吧椅,但人還是趔趄著向後倒了下去。
“小喬,給我一點時間!”
美隊隊直接從書包裡翻了出來。他知道喬沃德聽不懂他說話,但是他相信喬沃德不會讓他就這樣暴露自己的球球形態,在他被更多人看見之前,一定會給他兌時間恢複本體。
果然,他翻出書包時還是小小的球球模樣,及至雙足落地,他已經變回了身形高大的美國隊長,一把撈住了小醫生摔下去的身體。
暗灰風衣嚇到忘記了自己的貴族禮儀:“What the f**k——?!”
美隊用力皺著眉,抓住對方的衣領往外推開:“未問清緣由就動手,你還算是合格的紳士?”
暗灰風衣此刻驚魂未定,但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什麼幫派歹徒,而是美國隊長。他知道隊長是個寬厚溫和的超英,那點被嚇萎的惡意再度攀升,指著他身後的喬沃德吼道:
“超級英雄,huh?!你知道你保護的這個人是個怎樣的雜種嗎?!你明明應該保護像我這樣的納稅大戶,卻把這種喪心病狂、諂媚惡魔的人護在身後!要不要我告訴你,他是個怎樣的賤骨頭?!”
美隊湛藍的眸色沉了半分,正要上前,腰帶被從背後拽住了。
拽他的人應該已經用儘全力,但對超級士兵來說,感覺就像是被一隻貓咬住了腰帶似的。
小醫生拉著他,卑微得甚至連頭都不敢抬,就像是個被判了刑、遊街示眾的犯人一樣。
他低聲地:“不。我們走吧。隻是離開這裡。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們走吧。我求求你了。”
上帝啊。溫柔的藍色大兵,被他求得心都要揪起來了。
“我都聽你的,我們現在就回去。”
他低聲哄著,無視對麵那男人的汙言穢語,攙起喬沃德的胳膊把他半抱了起來,往酒館外走。
美隊才剛轉身,就聽頭罩裡的耳麥裡傳來一聲:“Because I am Batman.”
他猜想是據點裡的蝙蝠球有新指令了。幾次並肩戰鬥養出來的默契,讓他低頭去掏了掏喬沃德的小書包,把小醫生裝著翻譯器的手機拿了出來。
蝙蝠球發了短信:[在那人身上留一個跟蹤器,然後帶喬沃德走。把這條短信刪除。]
美隊知道,蝙蝠球一直在查漢尼拔這條線。隻是他們現在設備和情報稀缺,蝙蝠球查到一半就沒法進行——這會兒突然冒出了直接目擊者,蝙蝠球當然不可能放過。
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自來。
美隊朝暗灰風衣胸前推了一把,道:“夜裡記得關好門窗。”
暗灰風衣:“這是威脅嗎?!我們偉大的美國隊長,居然在威脅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
美隊沒再聽下去,拉起喬沃德的口罩,給他戴好墨鏡,在議論紛紛的酒館客人中離開。
隱形的倉鼠球很配合,跟著他們飛過一個僻靜的街角,像個吃豆人一樣在鐵球上張開個缺口,啊嗚就讓美隊和喬沃德跳進去了。
倉鼠球:“正在進行身體掃描,請稍候。在主人左腿腓骨檢測到鈍器擊傷,正在形成數據包上傳。”
美隊正蹲在倉鼠球裡卷喬沃德的褲腿,聞言愣了一下,說:“星期五,你上傳到哪裡去?”
倉鼠球:“上傳至斯塔克先生的管家終端,是否應該終止操作?對了,主人給我起名伊麗莎白,先生。”
美隊微妙地頓了一會兒,說:“還是等會兒再傳吧……”
蝙蝠球冷靜理智,就算上門夜襲他也心裡有數;而托尼那個暴脾氣,要是知道喬沃德被欺負了,很可能一炮把對方全家轟上天。
他這會兒正單膝跪在倉鼠球正中的圓台上,讓喬沃德坐在自己支起的大腿上。美隊的身形很高大,彎下腰幾乎能裹住整隻小醫生,所以喬沃德坐他腿上,也並不怎麼費勁。
“我看看有沒有骨折。疼就說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