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過後, 是風平浪靜的一周。
喬沃德被要求老老實實呆在診所裡。
除了原點,哪都不準去。
美隊隊和蝙蝠球日夜輪守在原點和診所, 做好了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迎接突發情況的萬全準備。
甚至連疫醫都被提前投放進安防係統裡了。
喬沃德來原點送飯的時候, 看見他還戴著聖誕帽不肯摘, 身上卻換了一套衣服。
衣服是白色的,看起來像精神病院的拘束服,又像未充氣的宇航服,安全服由原點的操控台牢牢鎖住。
他整個鳥人都嚴嚴實實包裹在裡麵, 隻剩尖尖的鳥嘴巴在外麵。
胸前貼著個撿來的牌子, 寫著“碰我者死”。
喬沃德:“……”
怎麼有種“家有惡犬”的感覺。
紳士的疫醫無法接受如此凶惡的措辭,自己拿了根油彩筆,把牌子上的“碰我者死”劃掉。
他低著自己的鳥嘴巴, 艱難地在牌子上倒著寫:“免費看病。”
喬沃德:“…………”
……這大概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也不知道蝙蝠球是怎麼調-教的, 疫醫再沒敢說要給喬沃德他們治病, 隻是看見喬沃德的時候,老愛發出諱疾忌醫的歎息聲。
不過他也得以被從狹小的籠子裡放了出來,放進了原點和診所之間, 日益完善的龐大迷宮中。
時不時能解剖小老鼠什麼的, 還能吃零食。
隻要安全服被檢查過無漏洞, 他甚至可以站在離喬沃德三米之外的距離, 跟對方聊聊天。
疫醫其實挺高興:“哦, 好先生們。到了最後,你們反倒比SCP基金會友善些。”
說起來,從萊克斯那黑回來的機械戰警, 簡直物超所值。臂力強,低能耗低汙染,完美解決了原點沒有建築工人的問題。
托尼之前就一直很感動,甚至想給萊總打錢。
它們被切斷聯網後,日夜不停地勞作,繼打通了原點和診所之間的密道後,又在密道的基礎上,開始開拓大型迷宮和防禦基地。
這些日益變得錯綜複雜的紐約地下密道裡,每一個拐角都標注著某種文字。
在外人看來,這些文字就像外星語一樣難懂,但對於學過球球語的喬沃德他們來說,這些文字會清晰地給他們指示方向,指引他們準確地抵達目的地。
每次從診所來到原點,喬沃德都會發現周圍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都不免在心裡感歎一番。
他以前從未如此近距離接觸過超級英雄。
電視和報紙隻會告訴他,他們就像趕場子似的,哪裡有反派就打哪裡,打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實際接觸過後——儘管他們都被變成了彈來彈去的球球,但超英們自身所具備的執行力和魄力,和永不沉淪的堅韌,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蝙蝠球和美隊隊嚴陣以待了三天,結果直到球球超即將結束休眠,萊克斯那邊都毫無動靜。
他似乎對喬沃德這條線不再感興趣了,該打高爾夫打高爾夫,該做慈善做慈善。
被端了東歐分部的九頭蛇,也突然就銷聲匿跡了。
蝙蝠球的爪爪按在操控台上,臉上沒什麼表情。
但站他旁邊的美隊隊,幾乎能聽到他大腦飛轉的聲音。
[酥皮應該快醒啦。]
在診所守著球球超的小醫生告訴他們。
儘管係統告訴他,休眠對於球球來說就是一種修複,但喬沃德還是有點擔心——畢竟這是球球們第一次長時間休眠。
他特地備好了濃湯,等著球球超醒過來吃。
球球超睜開眼的時候,感覺倒是跟打了個小盹沒什麼不同,隻是身體好像更輕巧了。
鼻息間有食物溫暖的香氣,身子底下墊著的,是小醫生柔軟的手心。
他轉轉自己的豆豆眼,看見喬沃德有點緊張的藍眼睛。
喬沃德:“酥皮,你還好嗎?”
球球超伸著腦袋到處看。
開聖誕派對的那一批球球裡,蝙蝠球和美隊隊是最早恢複工作的,緊接著是回去守聖殿的奇異球。
剩下的小蜘蛛、閃電球和托尼尼,此刻還趴在貓窩裡沉沉睡著。喬沃德每天會記得定時給他們翻個身,換個姿勢什麼的。
他隨意一瞥,沒發現閣樓上有其他球球,球球超立刻“啪嗒”軟倒在喬沃德手心裡。
球球超:“Supie……”
喬沃德慌了:“怎麼啦酥皮?是手腳沒力氣?飛不起來了嗎?”
球球超虛弱地點頭,伸著小手手和腳腳,讓小醫生給他捏捏。
喬沃德把他放在枕頭上,給他捏了一會兒,又低聲問:
“餓嗎?我做了玉米濃湯,先喝點?”
球球超虛弱地癱著,隻知道張嘴。
喬沃德轉身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湯。他用新鮮玉米和火腿丁煮了一碗奶油濃湯,特地煮得黏口濃稠,既好下口又能填肚子。
但他一側開身子,球球超就看見了悄無聲息站在床頭櫃上,黑漆漆的蝙蝠球……
球球超:“……”
蝙蝠球:= =
蝙蝠球也不說話,隻用冷酷的目光儘情羞辱球球超。
……球球超隻好捂著臉飛了起來。
喬沃德回過頭:“嗯???酥皮你又能飛了?”
球球超尷尬地對他微笑,飛過去接過了碗裡的小勺,默默給自己灌了一肚子玉米湯。
他餘光瞥見蝙蝠球下了床頭櫃,走過柔軟的床墊,站在了小醫生的腿邊。
蝙蝠這個動作倒是做得很自然。
沒了蝙蝠往常那種一舉一動都有極強目的性的感覺,似乎純粹想離喬沃德近點。
好耶!蝙蝠也跟小喬交上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