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且洵峰之後在屋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怎麼回事,越想越心煩,索性拿出一把瓜子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惆悵的磕了起來。
“師姐,你怎麼了?”陸懷玉推開院落門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桃花樹下一臉苦色的陸斐斐。
“唉……沒什麼。”陸斐斐歎了口氣,給他沏了一杯茶,又順手遞給他一把瓜子“要嘗嘗嗎?”
陸懷玉在她對麵坐下搖了搖頭,猶豫道:“師姐是在想這次測考的事嗎?”
“這倒不是……”她含糊道。
這事沒什麼讓她擔心的,她昨日看的時候隻有二十三個弟子需要關禁閉,今日撐死也超不過三十個。
陸懷玉好似鬆了一口氣,“那師姐是因為何事擔憂呢?”
陸斐斐憂鬱的看著遠處的今涯峰又是歎了一口氣。
陸懷玉順著她視線看去,看見了在一片翠綠之中的問劍峰。
“大師姐,你不必自責,不過是問劍峰中關禁閉的弟子數要多一些而已……”
陸斐斐不知道陸懷玉又腦補了什麼,踟躕又擔心的看著她,一副生怕她想不開的模樣。
“多少人?”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隨口應道。
“……十三人。”
“那不挺好的。”她下意識的回道,畢竟關禁閉的人多了,能給她惹事的人就少了。
但陸懷玉神色越發擔憂,“師姐……”
陸斐斐這才意識到她剛剛說的話有些不對,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啊哈哈,我的意思是——他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對,他們太令我失望了!”陸斐斐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她猛的拍了一下陸懷玉的肩膀,“陸師弟,這次多虧有你了,我現在有事要忙,有什麼事等會再聊啊!”
她告彆陸懷玉後緊接著禦劍去了問劍峰,之後又跑到明詔峰,把事情辦妥之後安心的回了且洵峰。
第二天,她帶著一群弟子浩浩蕩蕩的去了今涯峰。
“十三,去敲門。”陸斐斐嚴肅道。
林十三點了點頭,剛走了一半就被屏障擋回來了。
“大師姐,我過不去。”他說。
陸斐斐聞言裝模作樣的湊近看了看,為難的皺起眉頭,“哎呀,我也解不開呢。”
“你們知道怎麼回事嗎?”她偏頭問身後的那群弟子。
弟子們齊齊往後退去,使勁搖頭。
“那你們可有什麼辦法?”陸斐斐笑眯眯的問。
一個弟子剛想繼續搖頭,措不及防對上了她的視線,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咦,你們怎麼不說話?”她笑容越發燦爛,拉長聲音問道。
眾弟子被嚇得又是後退一步,在大師姐的溫柔注視下,一個弟子站了出來顫巍巍的開口:“大、大師姐,我、我們可以讓今、今涯峰內的弟子來解、解開。”
“嗯,”陸斐斐點頭,“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不知為何,祁長老不接我的通訊,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弟子們不知道。
弟子們很害怕。
就在昨天,大師姐突然來到問劍峰,把這次測考沒過,武試也沒過的劍修弟子都給叫出列,然後又從中挑選出了十個弟子。
說是他們太讓她失望了,要給他們一個機會提升自己,讓他們的劍術得到巨大的進步,幫他們領悟道義。
他們信嗎?
他們肯定不信。
他們敢不從嗎?
他們確實不敢。
畢竟他們確實無法反駁他們測考不行,武試也沒比過其他人的事實。
於是他們隔天一大早,就被陸斐斐領去了今涯峰。
如今,他們麵臨一個極其嚴峻的選擇。
從今早見到他們時就維持在在大師姐臉上瘮人的微笑終於消失了,她不耐煩的催促道,“趕緊的,喊啊!”
眾弟子剛鬆了一口氣,隨即看到大師姐拿出來的東西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來,聲音小沒關係,用它正好。”陸斐斐拿出一個喇叭強硬塞到剛剛一直往後退的男弟子手裡。
男弟子欲哭無淚,卻也隻能舉起喇叭,喊話之前他又是忍不住問道:“大師姐,如果祁長老想把我們扔下山,你會救我們的吧。”
陸斐斐快速眨了眨眼,“當然,我可是你們的大師姐。”
得到大師姐的擔保,那個男弟子深呼一口氣對著峰門自暴自棄的喊道:“祁長老,我們來了,您開門啊!”
他喊完後如臨大敵般往後退去,警惕的看著峰門。
喊聲回蕩在群峰之間,但麵前大門依舊緊鎖,毫無開啟的跡象。
弟子鬆了一口氣,低聲念叨,“還好祁長老沒有聽見……”
陸斐斐笑眯眯點頭,又把一個鑼鼓塞到另一個往後退的弟子手裡。
“來,你敲它。”
“不不……”
“那你是想跟他一樣喊?”
“不不不,我敲鑼就好!”
等她把喇叭和鑼鼓全部分發出去,就抱臂靠在樹上朝他們偏頭,“來,一起敲。”
弟子們一字排開,深呼一口氣齊聲喊道:“祁長老我——”
當喊到一半的時候,所有弟子齊齊噤了聲,他們都感受到了從門內傳來的恐怖威壓。
下一秒,門猛的從裡拽開,祁長老出現在門口,深邃的眉眼上陰雲密布,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的時候,直讓人感覺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