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長老,你這是……”
陸斐斐眨了眨眼,看著不遠處停在一棵樹前的葉醞溫疑惑道。
從藏書閣出來之後,葉醞溫就帶著她往這裡走,雖然逐漸深入,一路上卻沒再碰見明蘊宗的人。
葉醞溫手中凝聚靈力,一道靈力朝柳樹侵襲而去。
柳樹在靈氣的攻擊下樹身劇烈搖晃了一陣,卻是一片葉子都未落下。
陸斐斐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瞪大了眼,要不是葉醞溫攻擊這棵柳樹,她還真發現不了這棵樹和其他樹有什麼區彆。
“奇怪,明明沒有靈力波動……”
葉醞溫看了她一眼說:“與你無關,他設下的幻境有時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
陸斐斐聞言也不再糾結,畢竟她一個半路出家的,要求也不能太高。
“藏書閣裡的東西。”葉醞溫一手朝柳樹輸送靈力,另一隻手朝她伸來,聲音低沉道。
“哦哦,給您。”陸斐斐從儲物空間裡拿出東西遞過去。
葉醞溫接過的時候動作僵了一瞬,他疑惑的低頭看來一眼她遞過去的東西,隨即沉默了。
陸斐斐無辜道:“您彆露出這副表情,我剛拿著它離開藏書閣就變成這樣了。”
“我知。”他搖了搖頭,用靈氣包裹住鐵鏟。
鐵鏟在他手裡劇烈的顫動了一下,掙紮著想要往外逃。
葉醞溫的聲音依舊平靜,可任誰都能聽出話語裡的威脅之意。
“你再動下去,你的主人就該想你了。”
隨著他話語落下,鐵鏟顫動的幅度逐漸變輕,最後歸於平靜,在他的手心裡縮成了一根玉簪。
陸斐斐好奇的湊過去,看見簪子的全貌之後,眼睛一亮說道:“葉長老,這鐵鏟和你之前手裡拿的那個簪子長的一樣!”
“它原身便是如此,是我的一位舊友親手鑄成,一根被他贈予旁人,一根便留在這明蘊宗之內。”
陸斐斐又看了一眼簪子,小聲道:“那我們擅自拿走是不是不太好,不用跟他說一聲嗎?”
簪子在他靈力的帶動下懸浮在半空中,隨後猛的插進麵前的樹乾上。
隨著樹身上陣法顯現,周遭的景象逐漸扭曲變形,她依稀聽到葉醞溫的聲音傳來,“嗯,此行便是為此。”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封印被解開造成的靈力波動一股腦的向她襲來,她痛苦捂著腦袋。
眼前的景象混亂而斑雜,各種顏色混合在一起,隻看了一眼便讓人頭暈難忍。
她一隻手拍著腦袋,一隻手用力攥緊手心,指甲陷進皮肉帶來的痛感勉強讓她保持片刻清醒。
右手召出佩劍,捂著頭警惕的看著四周。
“嘶——”
腦海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痛的她幾乎有些站不穩。
她用劍撐著身子半跪在地上,手捂著額頭,眉頭緊皺。
不行,這裡很危險,不能暈過去。
她竭力和四周混亂的靈力相抗衡,拿起劍在手臂上狠狠劃了一道。
劍刃鋒利,在她小臂上割出了一道三寸長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
利刃劃開皮肉的痛感讓她控製不住流下眼淚,全身肌肉也隨之痙攣作痛,可即便如此,視線依舊越來越模糊。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看見了一片帶著銀色花紋的衣角。
和一聲冷的幾乎能掉出冰渣怒吼。
“浮木!”
是葉醞溫。
腦中緊繃的的那根弦徹底放鬆,她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
她不知道她在這裡待了多久,從一開始的身體不受控製,到現在能勉強的控製眼簾露出一條縫隙,甚至偶爾她還能操縱指尖輕輕動一下。
她不知道她身在何處,她分不清白天夜晚,她的視線永遠是漆黑一片。
哪怕眼睛用力睜開一條縫隙,也依舊是漆黑的,透不進一絲光亮。
她從一開始的百無聊賴,到後來的焦躁不安,再到後來意識到她可能永遠的待在這裡,心中徒然升起的恐慌。
濃稠的黑暗和絕對的寂靜一點點的壓迫她的神經。
她甚至沒辦法逃避,她的意識永遠清晰,哪怕無法睜開眼睛,她的意識也不會陷入沉睡。
絕望一點點侵蝕她的心臟,她每一次掙紮著撐著手臂想直起身來,卻最終隻能動一動指尖。
什麼都好。
什麼都好。
隻要能證明她的存在,隻要能讓她感知到自己……
“你是誰?”
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指腹下冰冷柔軟的觸感。
她心臟猛的一顫,拚儘全力移動了一下手臂,牢牢的抓著那塊衣角,好像抓住了水麵上的浮木。
她急切的張嘴,努力的發出幾個破碎不清的音節,“這…這是……哪、哪裡?”
從她說完這句話後,周遭又恢複了寂靜,如果不是她手中還拽著那人的布料,她幾乎以為他已經走了。
她更加用力的抓著那片衣角,心中忐忑不安。
同樣冰涼而柔軟的觸感掃過她的臉頰,緊接著眉心一點冷意。
一股奇怪的力量從眉心處進入她的體內,流遍全身經脈。
“嗚……”她低吟一聲,“好…好疼……”
那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困惑,“你不屬於修真界。”
她聽到這話心裡一緊,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真正被人指出的時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