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滄浪這次到雲鼎宗,完全被以貴客的身份對待。
宗門竟然為他專門修了一座洞府,不過位置選得有些荒涼。
居然在後山‘荒無人煙’之地。
用荒無人煙這個詞不是很妥當,但是雲鼎宗是真的很大。反正季滄浪那洞府前後十幾裡地,肯定是沒有人煙,除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植靈園。
而這些植靈園,就是柯冉她們三姐妹在管理。
於是每次去澆灌靈植,基本都要從季滄浪的洞府前經過。
而季滄浪此時要不是在奏笛就是在彈琴,有時候在作畫、下棋。
總之琴棋書畫,就沒有這人不能信手拈來的。
特彆有才華。
烏茵茵說過,要不是見過命運靈泉裡她未來夫婿,她估計會完全淪陷在季滄浪的美貌和才華裡,無法自拔了。
柯冉隻能說。
這該死的美男子的氛圍感,果然還是需要肚子裡多點墨水,才能散發出來。
伏香仙師和瓊花仙子他們那種孤傲清冷的氛圍感,實則也籠罩了一層厚厚的學術造詣啊。這兩人,就是師祖也說,是如今修真界最博學的兩個人了。
所以。
瞅瞅,人還是要多讀書。
柯冉反手就給自己找來一堆書來讀,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拚一把氛圍感。
結果,最後看來看去,還是通俗話本最好看……
季滄浪這人培養感情,他是認真的。
而且專門逮住柯冉她這一頭羊薅。
但凡她來澆灌靈植,季滄浪就會跟著她一起坐在田埂邊,然後悠悠奏笛。
有時候還會給柯冉做張畫呢。
季滄浪的畫技,按照師祖不成熟的判斷,是有大家之風了的。
但是柯冉對此表示嚴重懷疑。
她雖然隻有能畫個‘小雞啄米’水準的畫畫水準,沒什麼資格做評斷。
季滄浪把她的畫的也挺像的,但就是,不太傳神。
也不知為什麼,季滄浪畫裡的她,怎麼看都有點沒良心。
柯冉感覺自己是走在外頭,屬於很多人問路那種麵善的長相,絕對不至於沒良心。
但季滄浪畫裡的她,大眼睛總是寒光閃閃的,有次畫的她睡過去的樣子,也不知為啥,哪怕閉著眼睛,都硬是能讓她看出來幾分涼薄。
感覺跳起來殺個人,眼睛都不帶眨的。
但是天地良心,至今為止,她可是一隻螞蟻都沒踩死過的啊。
烏茵茵那眼神不好的,還誇季滄浪畫的特彆好,說她真的很沒良心。
嘖嘖。這女人中了季滄浪的毒了!
這天,季滄浪又在作畫。
柯冉一見他這模式,就立即跑得遠遠的,並且給季滄浪一個背影。
這人,切。
既然認定她沒良心,那就沒良心給他看唄。
滿足他。
今天柯冉澆灌靈植,直接用上了腳。
前些時日,為了能在季滄浪的畫裡保持淑女形象,她都克製著用手澆灌呢。
現在……算了,她要怎麼開心怎麼來。
就在她靠著田埂邊,懶洋洋地澆灌著靈植,順便看著話本子的時候。
嗖地,一道身影,以極為詭異的速度,飛快地朝她衝過來。
就像一顆流星般,柯冉才察覺,就到了跟前。
不過季滄浪反應更快,微微一個閃身,落在她跟這顆‘流星’中間。
柯冉從季滄浪身後探頭,看到是傅秋聲。
她吃了一驚。
“你咋來了這裡啊!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妖族,在修真界人人喊打呀
。”
然後看著傅秋聲神情不大對。
他頭發亂糟糟的,衣裳袖子居然還破了個洞,一雙眼睛赤紅赤紅的。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柯冉忍不住湊過去問他。
“傅秋聲,你沒事吧。誰欺負你了啊?”
小七那隻鳥,在傅秋聲肩膀嘰嘰叫了兩聲,聲音明顯聽出來十分沙啞。
它看起來也是疲憊不堪,豆豆眼都爬滿了血絲。
傅秋聲大約是真的被欺負狠了。
他也不說話,忽然一把揪住她的袖子。
“真的可以,居然真的可以!”
說完,眼淚都差點落下來。儘管他轉頭不斷仰起臉,但是眼淚還是落下來了。
那種劫後餘生的樣子,把柯冉嚇了一跳。
她趕緊安撫地握住傅秋聲的手。
“誰欺負你了,你說,我告訴師祖,讓師祖幫你打他。”
傅秋聲盯了她一眼,眼神居然還十分責備的意味。
然後他朝田埂邊一攤。“讓我休息會兒,我已經兩個月沒有閉過眼。”
說完,就閉上眼睛,一會兒居然傳出輕微的鼾聲。
這是累成啥樣了啊。
修士哪怕到仙君級,師祖這種級彆,還是需要睡覺休息的。
兩個月沒閉眼睛,柯冉不敢想象傅秋聲遭受了什麼。
伏香追著小九到的雲鼎宗。若不是他出示客卿令牌,小九還真可能被攔在宗門防禦陣外。
此刻見到小九在長生之主麵前那心酸的模樣。
伏香就想。
妖皇要是知道。自家這九皇子不但沒有順利把長生之主勾回妖族,甚至,極有可能,這個完美繼承人恐怕要被長生之主給拐走了。
也不知道,妖皇到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不過能有什麼辦法呢。
民間有句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兒子…如潑出去的水。
小九這模樣,怎麼看,也像是愛慘了長生之主。
這孩子一路衝過來,沿途還哭過好幾回呢。抱著他那隻笨鳥,兩個哭得嗚嗚的。
要是真有什麼危險也就罷了,這一路可是朗月清風,十分安寧順利。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