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們來到了一片群聚的彆墅區,梅領著他偷偷走進其中一棟跟前。聞折柳注意到,這裡房屋的門窗上全部死死釘著厚重的木板,空氣中也浮動著一股令人不適的冷冷的腥味。
梅用鑰匙打開門,衝聞折柳小聲嚷道:“快進來!天曉得這裡已經是那些鬼東西出現最少的區域了!”
聞折柳閃身進去,梅立刻緊緊關上房門,然後動作熟練地點燃幾支蠟燭,放置在桌邊的燭台上。
“這裡是我原來的家,”梅難過地微笑著,“但現在已經相當破敗了,我甚至無法使用一樓的廚房……很不幸,對不對?”
她深吸一口氣,不等聞折柳說什麼,就脫掉身上的外套,搓著手道:“你好像也餓了,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吧?”
聞折柳正欲推卻,但梅衝他笑了一下,然後就轉身上樓了。
聞折柳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開路燈那使顏色失真的光線,她的頭發在燭光下顯出一種鐵鏽般的紅。
不一會,樓上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他在沙發上坐著閉目養神,腦海中不斷思考著什麼。
忽然,桌上的電話響了。
這種老式電話機的鈴聲一聲挨著一聲,在寂靜的環境中分外刺耳,而水聲似乎也影響了梅的聽力,電話響了五六聲,她都沒有下來的意思。
聞折柳生怕這刺耳的聲音引來什麼東西,隻得自己先拿起來接了。
“喂?”他試探性地問道,“我是客人,這家的主人現在不在,請問您是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嗞嗞的電流聲,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陣若有若無的輕淺呼吸。
聞折柳目光一凝,脊椎也慢慢挺直了。
對麵是人還是鬼?
他想了想,先給賀欽發了一條當前坐標過去,隨後捏緊手杖,時刻打算敲碎電話。
“你、你好……”那頭躊躇片刻,傳出一個怯生生的男孩的聲音,“我趴在窗戶上,看見這棟房子的窗戶有燈光……請問你是怎麼進去的?”
聞折柳捏著手杖的力度鬆了鬆,但還是沒有完全放鬆下來,他反問:“你是誰?”
這個男孩的聲音稚嫩無比,聞折柳推測,他最多隻有七八歲:“我、我……”
他沒有回答聞折柳的問題,而是結巴了半天,才鼓起勇氣道:“我剛才聽見你說這棟房子的主人……你是不是被一個紅頭發的女孩帶進去的?”
聞折柳心頭驀地掠過一絲不祥的陰影,他說:“對,怎麼了?”
“你、你趕快走吧!”男孩的聲音急促起來,他害怕地說,“我認識梅,她原來和我的關係很親密。可是……可是她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啊!”
聞折柳的心臟瞬間停跳了半拍。
……死了?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電話那邊,男孩還在滔滔不絕:“隔一段時間,大家就會從那房子裡看見燈光,第二天早上,門口就會被多扔出一個死人……你快走吧!來紅頂的房子找我,我能幫助你!”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聞折柳深吸一口氣,慢慢將話筒放下,隻覺渾身的寒意不停湧動,隨著血流滲遍全身。
“怎麼了?”樓梯口忽然響起梅的聲音,“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在和誰說話,是我聽錯了嗎?”
聞折柳勉強抬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此刻,梅的斜探出的臉龐在朦朧的陰影中顯得慘白無比,她的眼窩漆黑,神情也是缺失的一片空白。
“我沒說話啊,”他故作輕鬆地回答,“一定是你聽錯了。”
“哦。”梅點點頭,正打算再回去的時候,聞折柳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來的時候,我看見一棟很特彆的紅頂房子,那是誰的?”
梅猶豫了一下。
“它……”她用濕漉漉的手指撓撓下巴,“那房子曾經發生過命案。”
“……命案。”聞折柳重複道。
“對。”梅點點頭,“那家的父母是一對生活不和諧的夫妻——諷刺的是,他們總能在大吵完一架或是對彼此大打出手之後給自己找很多借口,以此證明他們是相愛的,他家的孩子因此倍受煎熬。有一天,他們在吵架的時候,不小心把正在樓梯口玩的小兒子推下樓梯,摔斷了他的脖子,從此那就不能住人了。”
聞折柳垂下眼皮,緩緩吸進一口冷意十足的空氣。
“是嗎。”他喃喃道。
“彆靠近那,”梅憂慮地警告他,“小孩子生前棘手,變成鬼了也一樣。”
梅上樓去了,不一會,二樓就繼續傳出水流聲,聞折柳卻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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