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飛越瘋人院(五)(1 / 2)

傷口火辣辣的疼, 杜子君的神情並無多少變化,他也不打算用藥讓傷口恢複, 他有預感, 前方還會有更加棘手的難題。

瑪塞爾·克尼斯勒……

他在心底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作為第一個有名有姓的NPC,她在整個事件中又擁有什麼樣的身份和戲份?

杜子君走進棚屋——這裡看似寬敞,但卻要容納下上千人睡上好幾晚, 地上隻是鋪著簡陋的乾草。他聽見管製女犯人的囚頭在黑暗中相互交談, 說:“裡頭還沒清潔乾淨嗎?”

“沒有,起碼還要兩天。”

“填吧, 繼續往裡填吧, 這幫可憐的豬玀啊。”

隻是這兩句話, 就在杜子君心中構建出了一個關於集中營的大致猜想。

“清潔”背後必定意味著一次大規模的死亡, 可能是槍決,也可能是毒氣,更有可能是人體實驗, 幸存下來的犯人正在辛苦收撿往日同伴的屍體;“繼續往裡填”就說明集中營裡的囚徒數目經曆過一次銳減, 並且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們就是下一批的倒黴蛋。

裡麵正在做什麼勾當,以至於在裡麵囚犯大批死亡、人數稀少的情況下,周邊還駐紮著如此多的,荷槍實彈的重兵?

聯想到那兩個體能超乎常人的軍官, 杜子君擠在密不透風的棚屋裡, 他微微仰起臉, 避免旁人挨擠的衣物蹭到傷口。

應該就是偏向於人體改造方麵的實驗了,他想,隻是不知道,他們究竟用什麼藍本做的這個實驗,還成功改造了兩名納粹軍官。

難以忍受的第一天漫長不堪,很少有人睡得著。這間棚屋的麵積至多容納三百人,可現在,它卻一股腦地粗暴塞進了足足一千四百人。縱使女人們的體格柔軟,占地麵積也小,依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蹲下來,全都是站著擠在一塊的。

她們一天隻有一餐,沒有水,一塊比巴掌還要小的乾麵包就是女犯人每天的續命口糧。儘管如此,女人們還是細心藏好了身上的珍稀物品——比如結婚戒指,鑲著丈夫和家人相片的金吊墜,祖母流傳下來的寶石耳環,或者其他更加擁有紀念意義的寶貝。這些東西一旦被囚頭發現,他們就會立刻手段蠻橫地搶奪過去,再用它去和衛兵討價還價,換取一小瓶廉價的杜鬆子酒。

不過,除此之外,他們不搜身,也不會強迫女犯人將這些珍稀的小物件交出來。女人們麵黃肌瘦、口唇皸裂,但她們因此得以在困境中保持住一絲細微的勇氣,能夠每晚拿著這些堪稱精神慰藉的飾物喃喃祈禱,仿佛她們牽住的是所愛之人的手掌。

杜子君冷眼看著,隻是不說話。

他知道,囚頭無傷大雅的搜刮連小打小鬨都算不上,等到所有人進了集中營內部,那才是自尊和脊梁被徹底打斷、打碎的開始。

然而,有酒,酒是很好的東西。

禦召茶每晚在他的影子中徘徊,發出隻有他能聽見的,躁動不安的低吼。人們絕望的情緒,還有集中營裡散發出的濃鬱的死亡血腥皆吸引著厲鬼的注意,如果不是杜子君控製著它,囚頭和衛兵每晚痛飲的杜鬆子酒早就變成致命的腐爛血水了。

杜子君對這些廉價的酒沒有絲毫興趣,不過,它們儲藏的地點在哪,又是通過什麼渠道運送進來的,集中營的物資補給通道設立在何處……以上的全部問題,都可以通過血酒河內的厲鬼追查清楚。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沉默地聽著周圍的囚徒低聲談論,交換著各自探聽來的信息。在這裡,她們被過早的普及了毒氣室和焚化室的概念,同時也知道了前天晚上篩選出去的那批犯人的最終歸宿。淚水是無法被控製住的東西,在反複無常的希望和絕望間,所有人都在祈禱自己的朋友和親人生命無虞。“活著進入集中營”,她們的底線一低再低,直至最卑微的訴求。

到了第三天傍晚,所有囚犯終於被放出棚屋,由衛兵押送著前往集中營。他們穿過通電的鐵絲網,穿過鉛灰色的筆挺大道,穿過許多樓堡和探照燈,穿過軍營,到達了清潔站。

【主線任務已更新:幫助關鍵目標出逃(0/1)】

【主線任務②已更新:猶太人的救贖(0/3258)】

【主線任務③已更新:摧毀一切(0/1)】

杜子君的身體一頓。

就連主線任務也是三個齊發,第二個任務更是變相要求玩家營救集中營內的所有猶太人……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還來不及細思,就被囚頭吆喝著驅趕進了淋浴室。和先前掛著“澡堂”名字的焚燒室不同,清潔站的澡堂是貨真價實的洗澡的地方,縱使頂上出來的水流都是刺骨的冰寒,但這些在悶熱擁擠的汗液和臭烘烘的體味間熏了兩天多的囚犯,總算是可以衝洗一下身上的病菌和汙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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