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身後的門被突然敲響了。
聞折柳猝然一驚,他平複情緒,沉靜道:“請進!”
來人敲門的頻率和動作都十分克製有禮,看來他這次擁有的並不是什麼擁有負麵形象的身份……
他正在思索間,門被推開了,一個身著軍服的士兵走進來,手指並攏向前,右臂高抬起45度,先給他行了一個奇怪的軍禮,然後說:“中士,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聞折柳張了張嘴,有點僵住了。
暈暈乎乎的腦袋讓他的思緒現在仍是渾沌的,他覺得這個軍禮十分眼熟,但又一時間想不起來隸屬於哪個國家或政權……他捂住額頭,虛弱地道:“抱歉,恐怕我還病著……”
“需要我幫您叫醫生嗎,中士?”
“不,我想我還是再躺一會……”聞折柳晃了晃身體,仿佛是支撐不住那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士兵看起來有些猶豫:“那麼,需要我幫您給指揮官請假嗎,中士?”
……這什麼破地方啊,怎麼還有指揮官的?
聞折柳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啞聲道:“麻煩你了。”
“好的,不用客氣,中士。”那士兵說,“隻是……您恐怕要錯過一些樂子了。”
聞折柳有些詫異地把手放下來,在昏暗的室內瞅著這名士兵,這時,借著電燈的光線,他才勉強看清士兵軍帽上的雄鷹標識。
……感覺更眼熟,也更不妙了。
“什麼樂子?”他強忍著頭疼問。
“因為那批猶太人馬上就要押送到了,中士。”那士兵如實報告,“本來今晚輪到您去做挑揀工作的,但是現在,隻好由博士親自去了。”
聞折柳原本按揉著額角的動作驟然停住了。
45度的軍禮,雄鷹標識,猶太人……
三個詞語如同閃電般串聯起來,瞬間就將聞折柳打懵逼了。
……集中營。
狗屁的“不是什麼擁有負麵形象的身份”,他這次抽到的角色不就是他媽的納粹嗎!
看見他呆呆的樣子,士兵隻當他的病還沒有完全好透,又說了幾句話,就把門合上,自己出去了。
聞折柳從床上猛地跳起來,差點沒被海浪般的眩暈打到地麵上去,他從背包裡拿出一管藥劑先喝了,連滾帶爬地翻到書桌跟前搜索,終於被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在書桌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張複雜的記錄表格。
這張表格以七天為一個周期,在上頭劃了許多不同的,但十分有規律的符號。聞折柳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線索,但現在他卻顧不得這許多了,他隻想翻出一些更重要的,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他一邊找,一邊焦急地呼喚星戒。這個世界和以往的其他世界都不一樣,連個通訊道具都沒有給人留下,聞折柳聯係不到杜子君,也不知道謝源源在哪,他隻能通過癡情種的自帶聯絡方式去叫賀欽。
桌上的報紙粗略掃過一眼,抽屜裡的空白筆記匆匆翻完一本,可聞折柳等了許久,都不見星戒的回應,也感知不到賀欽的情緒。
他立刻有些慌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跡象啊,難道賀欽出了什麼事?
……不,他隨即又推翻了自己無端的猜想,且不說誰有這個本事讓賀欽出事,光是星戒,就不是一個能從綁定者身上取下來的道具。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這恐怕同樣是係統的問題。
況且,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會了,主線任務卻還沒觸發……莫非是要玩家觸發主線任務之後,才能恢複通訊道具的正常使用嗎?
聞折柳咬牙想了一會,決定還是要去底下看看,“新押來的猶太人”必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劇情場景,說不定就能觸發主線任務呢?
這樣想著,他不顧還沒好全的身體,推開門就往外走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也沒什麼走動的士兵,倒是初春的寒意十分鮮明,吹得人更加頭暈腦脹了。聞折柳扶著牆,朝樓梯口處走去,在轉過拐角時,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
“中士。”
這聲音是從上往下傳過來的,它嘶啞輕薄,猶如毒蛇的信子滑膩地舔過耳廓,乍聽之下,就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聞折柳下意識地抬頭向上看去,逆著光源,來人站在樓梯上的身形高大無比,即便看不清麵容,但那兩道閃電的標識還是在黨衛軍的軍裝上熠熠生輝,刺得人眼睛生疼。
……一名納粹軍官,一名軍銜遠高於聞折柳現在身份的納粹軍官。
【主線任務已更新:幫助關鍵目標出逃(0/1)】
【主線任務②已更新:猶太人的救贖(0/3258)】
【主線任務③已更新:摧毀一切(0/1)】
係統提示的叮當聲不絕於耳,居然一下就更新了三條主線任務!
聞折柳隻是失神了一瞬,那站在樓梯上的納粹軍官便再次開口:“中士,你在發什麼呆?”
他回過神來,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給這個陌生的上司敬禮了,可是,聞折柳實在抬不起這個手,也說不出那句話,他沒有一杖對著這個人平A過去,就已經算是很克製了。
他假意遲緩地抬起右手,抬到一半,便用一陣突如其來的激烈咳嗽聲蓋了過去。那軍官居高臨下,極有壓迫力地打量著他,最終還是揮了揮手,緩聲道:“好了,中士,既然生了病,那就回房間好好養病吧,博士暫時接替了你的工作,但未來的集中營建設,還需要你的參與。”
“是、咳咳,是,長官,”聞折柳不得不後退一步,彰顯自己過後會乖乖回自己的房間,“我明白。”
那人慢慢走下樓梯,他明顯是一個非常自律,看起來潔癖還很嚴重的人。每一步走下台階的時間都卡得分毫不差,衣領和軍靴也乾乾淨淨,漆黑軍服下露出的雪白襯衣袖口更是亮得刺眼。他一步步地縮短與聞折柳的距離,同時輕聲說:“當然了,在處理某些難啃的硬骨頭的時候……我們也迫切需要你的鞭子。”
聞折柳為這句話裡的名詞敏感地心顫了一下。
“難啃的硬骨頭”……這說的是誰?會是賀欽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