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女人看見他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扔掉了手中的活計,站在她們身前,不由很緊張地四下環顧,問:“怎麼了,東方女孩兒?你瘋了嗎,他們還在我們附近虎視眈眈呢!”
杜子君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於是附近的數名警衛便都搖搖晃晃地轉過去了。
“現在沒有了。”他說,“彆害怕,護士長不在。”
她們全都愕然了,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巫術,或者魔法。艾拉警惕地盯著他,試探著問:“神啊,你……你把他們都買通了?”
杜子君直言不諱:“這是我第一天就該給你們展示,卻沒來得及展示的東西。”
他又打了一個響指,那些鬣狗便搖晃著走遠了。
女人們驚異地互看一眼,這個神秘的東方女孩不苟言笑,寡言得就像海上的冰,浪上的雪,但他卻能使用出如此……如此不可思議的能力。
“或者說……這是某種催眠的魔術?”另一個女人試探著猜測。
“催眠、魔術、巫術、魔法……隨你們怎麼想,”杜子君說,“隻是我承諾過,你們一定會得到回報。”
艾拉張了張口,茫然地問道:“可是,你能給我們什麼樣的回報?”
“自由,還不夠嗎?”杜子君說,“離開這裡,和朋友家人一塊隱姓埋名,直到戰爭結束……這還不夠嗎?”
女人們卻笑了,那笑容十分苦澀,就像在對他許諾的未來進行無言地抵製和嘲笑。
“我們能去哪裡呢,魔法師!”安娜叫了起來,為了不引起周圍犯人的注意,她急忙掩飾般地拖過一根鋼軌,“整個歐洲都是德國人,我們無處可去了,你明白嗎?那些波蘭人、英國人、法國人都不會,也不敢接納我們的,我們是他們眼中的異教徒!到了這時候,我們又能跑到哪去?”
艾拉說:“安娜說得沒錯……我們本身就是在彆人的祖國上做客的流浪漢,靠高利貸的活計為生,歐洲人討厭我們,德國人恨我們,就算離開了這裡,我們也要麵臨被追殺的下場……”
“不離開,”杜子君冷酷地打斷了她的話,“那就死。”
安娜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乾活,我們勞作,我們寧願每天隻吃一點清湯和麵包,隻要我們能支撐到戰爭結束,聽說前線的德國人已經開始吃敗仗了……”
是的,戰爭結束,吃敗仗,如果不是前方戰場接二連三的失利,也不會有重兵將這座小集中營層層圍守,也不會一批批地運進猶太人充當實驗活體。正因為戰事吃緊,所以他們才會將目光的重心逐漸移到這裡,想通過人魚之心的秘密製造出所向披靡的永生軍團。
這座無名無姓集中營的指揮官,是直接對納粹元首負責的親信。
“你們撐不到戰爭結束,”杜子君的耐心已經快被她們耗儘了,“今天晚上,就會有第一批人被帶走,沒有意外的話,你們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安娜一下抓住了粗糙的囚服,指縫間的泥土將其蹭得一道一道,她連忙發問:“送去哪裡?毒氣室,還是焚化爐?”
是比那可怕千百倍的地方。杜子君說:“是實驗室。不逃,你們所有人都會變成實驗品。”
耳機裡再次傳出兩聲明顯的哢嗒聲,杜子君直起身體,對呆若木雞的犯人們說:“是死在自由的途中,還是一直在實驗室的摧殘下苟延殘喘,直到斷氣,你們自己選。但要記住一點:來了這裡,僥幸就是不存在的東西了,你們每個人,都等於被判了緩刑處死。”
第三個響指,毒酒的影響緩緩褪去,囚頭和衛兵皆迷迷糊糊地轉過身來,不明白自己昨晚究竟喝了多少。
杜子君頭也不回地道:“消息已經給你們了,自己考慮。”
聞折柳望著脫掉防護服,露出底下一身漆黑軍裝的瑪塞爾,不由微笑道:“您要出去了嗎?”
聞折柳的外表就是他最大的偽裝,沒有人會對這樣一個笑容溫暖,看上去就像太陽的年輕人冷下臉的,就算是黨衛軍中聞名內外的蛇蠍美人也不例外。
瑪塞爾看了他一眼,眉目陰鷙,精致濃豔的紅唇一張一合:“是的,下午到了,我要看一看那群猶太母狗有沒有好好乾活。請您留在這裡,細心看護實驗的進度。”
“好的,”聞折柳的神情略微一頓,繼而綻開一個笑容,“我會的。”
另一側,謝源源也成功和池青流接上了頭。
川渝人天生樂觀豪爽的性格令池青流很快就跟集中營的其他犯人打成了一片,在這裡,幽默是一種至關重要的調劑品,如果人們在苦難中還能保持著令人欣慰的幽默感,那一切就還不算太糟。
“池會長!”謝源源輕聲在他耳邊叫道,“能聽見嗎!”
“哎喲我操,格老子滴駭死人了!”池青流嚇得一個哆嗦,“小兄弟你莫要嚇我,人嚇人嚇死人你曉得不!”
謝源源急忙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謝源源說明來意,池青流便調整好情緒,迫不及待地問道:“對了小兄弟,你那個,見到顧西沒有?”
“啊,見到啦,”謝源源也沒想著吊他胃口,爽快地說了,“你說的話,我也都告訴他了。”
“怎麼樣?”池青流興衝衝地問,“他還好嗎,沒被人欺負吧?”
謝源源撓了撓臉:“……呃,這個……”
顧西很了解池青流的性格,因此特地拜托謝源源不要將那天晚上的小插曲告訴他,奈何謝源源不太擅長說謊,而池青流能運作起那麼大一個社團,本身就對這些看得透徹,因此笑容一下便沉了。
“有人動他了是不?”池青流扛著鋼筋,神情驀然變得像要吃人,“犯人沒那個閒心吧,是不是負責他那塊的看守?我他媽非搞死……”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謝源源趕緊說,“我把他們一人一個飛摔出去了,他什麼傷也沒受,好的呢!”
他真是個不太會安慰人的孩子,這下池青流又立刻知道騷擾顧西的男人有兩個了,心頭火氣頓時更甚。但他知道輕重緩急,先對謝源源道了個謝:“謝謝你小兄弟,你可以出手幫他,我承你這份情。說吧,你現在來找我,是出了什麼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