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楊少的強烈要求下,楚辭拎著自己的暖洋洋棉被包和他一起回的宿舍。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其實不是個膽小的人!”楊少一邊走一邊強調。
已經到了午睡時間,樓梯間裡沒有人,腳步聲回響在空蕩蕩的走廊上。
突然,“滴答”一聲,頭頂的水管漏了滴水,砸在楊少腳前。
“臥槽!”
他渾身一抖,觸電般縮回腳,當即就抱住了楚辭的胳膊。
楚辭:“……對,你其實不是個膽小的人。”
楊少:“……”
他瞪了一眼地上的水漬,心中回蕩著一萬句臥槽,總覺得剛認識的小夥伴在嘲笑自己。
又向前走了一段,楊少臉上的表情顯而易見地有點糾結,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問題。
楚辭沒有開口,等他自己想明白。
終於,在說出真相和繼續被嘲之間拉鋸了十幾秒,楊少下定決心。
“算了,臉最重要,再打就打腫了。”
“和你說實話吧,”他歎了口氣:“還真不是我膽小,這兩天我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前天我開車出門,剛出車庫不久,跑車突然熄火了,撞在旁邊一棵樹上,保險杠都被撞凹進去一大塊,結果送修之後顯示車子沒什麼問題,是我自己超速駕駛……問題是我根本還沒開出家門,到哪裡超速?靈車漂移嗎?”
“昨天晚上,我爸養了十年的寵物突然死了,十歲的寵物死了很正常,但他養的是烏龜啊!金錢龜!養得好了它送你走!可是獸醫檢查之後,居然說那隻金錢龜是一不小心在水裡淹死的。”
“如果這都說明不了什麼的話,今天早上,我一直戴著的觀音吊墜突然碎掉了,碎成了七片,聽說那尊白玉觀音還是我爺爺找珈藍寺高僧開過光的,你說怪不怪?”
“……”
聯係到楊少頭頂上那團烏雲罩頂一般的黑氣,楚辭道:“不怪。”
甚至可以算是運氣很好了。
但真實原因當然不能告訴楊少。
於是他道:“車子熄火有多種原因,烏龜淹死可能是你們誤把陸龜當成水龜,至於觀音像開裂……”
眨了下眼,楚辭點頭:“最近天氣太熱,室內空調溫度又低,熱脹冷縮而已。”
“總之,相信科學,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紙老虎。”
楊少:“……”
剛才講鬼故事的是誰?說這話虧不虧心??
他深呼吸:“你這麼能科普,為什麼不去主持走近科學?”
·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4樓,楊少的宿舍是406,恰好在楚辭斜對麵。
一路上兩人交換了姓名,楚辭這才知道楊少的確就叫“楊韶”,姓楊名韶。
他心想,看人家這個起名的水平,多占便宜?
倒是自己家未婚夫沈晏的運氣不太好,聽說他剛出生時父母給取的名字叫“沈厭”,是沈爺爺知道後強迫他們把“厭”字改成“晏”的,還好沈爺爺後來又重新給他起了個字,天清,楚辭覺得這比“厭”字好聽一萬倍。
扯遠了。
“哢噠”一聲。
楊韶取出鑰匙,打開406的房門。
他邊開門邊道:“剛才那個裝逼犯好像也是咱們專業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找你麻煩,我總覺得那小子離開時的眼神不對勁,陰測測的,看著像是被什麼動物給盯上了。”
“動物?”楚辭心中似乎有一絲靈感閃過。
“不用怕,他不就是有點錢麼?以後你跟著我混,我罩著你!”楊韶大包大攬。
楚辭:“……”
用你的鈔能力嗎?
宿舍內除了楊韶的行李,還有一位三四十歲、衣著優雅的女性。
她聽見門口的聲音,回頭道:“小勺?”
楊韶:“……”
“不是說了在外麵彆隨便叫我的小名?”他嘟囔一句,給兩人做了個自我介紹——
“楚辭,同學,剛才在樓下認識的。”
“這是我媽。”
“阿姨好。”楚辭打量了一下楊韶的媽媽。
她容貌柔和,眼神清澈,身上有種讓人舒心的氣質,雖然已經有了楊韶這麼大的兒子,可外表還是很年輕,看得出一直生活在安定富足的環境中。
美中不足的是,這位女性的眼下此刻有一抹淡淡的青影,臉色稍顯黯淡,像是最近幾天沒有休息好。
“你好,楚辭。”楊韶的媽媽笑了笑,然後拍了一下自己兒子的後腦勺,發出“啪”的一聲。
她問:“你想罩著誰?”
楊韶:“……”
楊同學的懟天懟地在親媽麵前一點不剩,變成了一隻沒長牙的小奶狗。
他媽媽扭過頭對楚辭道歉:“不好意思,小勺這孩子從小被我們慣壞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用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