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那張臉,錢安慧隻覺得記憶中的臉和胡勇越來越像,合二為一。
她不由毛骨悚然。
那個從魔術屋裡出來的胡勇,真的是胡勇嗎?
腳步越來越慢,就在這時,身後的鐵門“哐當”一聲開了。
穿著t恤牛仔褲的“胡勇”拎著三個血淋淋的胃袋,一步步朝樓梯儘頭走來。
他步履蹣跚、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關節像是因為死亡而僵硬著,然而速度卻並不慢。
“彆、走。”“胡勇”道。
錢安慧一怔,扭頭就跑。
她心臟“突突”狂跳著,感覺所有血液都聚集到耳朵附近,耳畔發出巨大轟鳴,在一片鼓噪中聽不清胡勇在說什麼。
大喘氣跑到雞排攤旁邊,視線一掃放著大鐵鍋的三輪車,錢安慧發現老板並不在那裡。
她呼了口氣,正想推開車子向出口的方向跑,突然“嘩啦”一聲。
從滾燙的熱油中仿佛是折疊般地伸展開一道身影。
或者說,猛然出現在車上的人就像是被熱油融化,又重新塑形。
他臉部通紅、頭發被燙得乾燥卷曲、一滴滴滾燙的油從身上、衣服上、圍裙上淌下,臉上身上慘不忍睹,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
正是錢安慧之前以為自己眼花時瞥見的雞排怪。
她“啊!”地尖叫一聲,看見雞排怪落在地麵上,痙攣著四肢,匍匐前進,他伸出兩根手指,想要抓住錢安慧的腳踝。
“不、要、去……”聲音乾啞粗礪。
尖叫聲中,錢安慧根本聽不清這個怪人在說什麼,她沒頭蒼蠅一般朝外飛奔,一鬼一怪用詭異的姿勢速度奇快地追隨在身後。
眼看就要衝到拐角,身後的雞排怪距離錢安慧隻有十幾厘米。
這時,“錚”一聲拔刀聲。
看到熟悉的人影,錢安慧眼淚都要下來了。
“老板!”
“又沒收到錢?過會兒再收拾你!”穿著圍裙頭頂卷毛的雞排攤老板“嘖”了一聲,用白眼瞥了瞥錢安慧。
這個時候遍地鬼怪,隻有他是人,錢安慧完全忘了老板之前威脅她的那些話,彆說是白眼了,就算是罵她豬腦袋錢安慧都沒意見。
“救命啊老板!”
錢安慧跑向老板身後,她身後的一鬼一怪愈發追得緊,速度如飛。
“彆、去!”
“不、要!”
怪異的喊聲不斷響在耳邊,直接被錢安慧忽略,眼看她就要跑到老板身邊。
就在這時,“哢噠”一聲。
一直被黑暗籠罩的走廊內不知被誰按了開關,驀然亮起燈光,竟反射到刺眼。
幾麵巨大的鏡子豁然出現在走廊儘頭和側麵。
錢安慧跑著跑著,抬頭看了眼鏡子,目光中突然浮現出極度的驚駭。
鏡子裡,應該是正常人的老板渾身被鮮血浸透,手中的砍刀一滴滴向下濺著血,走廊裡已經被紅色淹沒,變成一片血海。
他拿起砍刀,衝著身後的鬼怪,臉上浮現出獰笑。
“我正愁雞排原料不夠,看來你們是想再被剁一次。”
擦身而過的瞬間,錢安慧聽清了他的話。
“啊!!!”
刀鋒落下,血花四濺。
“咚”一聲,走廊的天花板上突然有一具屍體落地,像是之前就一直藏在頭頂上方不遠的地方。
錢安慧深恨自己的視力為什麼這麼好,即使在奔跑的瞬間也看清了那具屍體的臉。
正是不遠處瘋狂砍人(鬼?)的老板,他衣服領子敞開著,胸口的皮膚和肌肉被剝離,露出幾個血淋淋的字母。
“、a、s、s”
身後傳來錚錚的拖刀聲,鏡子裡可以看到老板收拾完了兩隻怪物,正拖著步子用極快的速度朝自己走來。
錢安慧努力想要跑得快一些,可是跑到走廊中段,又一具屍體從天花板上倒掛而下,屍體用的是胡勇的臉,隻有細微差距。
胸口的衣服一樣敞開著,上麵被刀子割出淩亂的痕跡——
“o、u、t”
“我會是ass還是out?”錢安慧已經思維混亂了,她在老板的追趕下邊跑邊想。
答案揭曉得很快,第三具從天花板上掉落的屍體直接將錢安慧絆了一跤。
她摔倒在地,低頭看見自己的臉。
或許是考慮到和諧的需要,她的領口拉得好好的。
但這並不值得慶幸。
老板終於追了上來,他拎起刀,在距離門口隻有幾米遠的地方衝絕望的錢安慧獰笑了一聲。
“你通關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強忍了一路的錢安慧終於沒忍住,她精神崩潰,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哭出了聲。
·
門外。
楚辭聽著即使隔了一道牆壁仍然清晰可辨的尖叫,猶豫地問鬼屋係統。
“咱們的劇本是不是有點太嚇人了?”
“要不要把程度調節得平易近人一點?”
“最後幾具屍體乾脆去掉算了,我之前就覺得侵犯肖像權,雖然已經在‘遊客須知’上告知了。”
鬼屋係統:“滴,收集到恐懼點888點,靈魂碎片1片。”
楚辭:“……”
他自問自答:“還是算了吧。”
畢竟,我是一個沒得感情,隻想給天清哥哥看病的社會主義鬼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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