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如同有生命般在木料中遊走,襯得木頭的表麵更黑,光芒內蘊,居然顯得高貴奢華有內涵起來。
“還給我。”
手串一脫離身體,周遭的煞氣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鑽入骨縫中。楚辭不適應地動了動身體,感覺沒辦法像剛才那樣愉快地練習遊泳了。
他用靈力謹慎地護住自己,朝遠離蕭雲瀾的方向挪了幾步。
蕭雲瀾的注意力卻全在那隻手串上,她能感覺從中傳來另一股力量,在同自己爭奪腳下煞氣的所有權。
“不!”
她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猩紅色血氣再度從斷裂的第三排座椅中湧出,片刻間就淹沒了整間禮堂。
一時間所有人都感覺步履維艱,作為普通人的梁鴻振更是喘不過氣,在昏迷中抓撓著身邊的牆麵,額頭綻出條條青筋。
誰也沒有注意,手串上的血絲正無聲無息地勾連在一起,變作一條首尾相銜的血色小龍。
它貪婪地吸收著充滿這間禮堂的煞氣,並且速度越來越驚人,幾乎在空氣中卷起一道漩渦。
“停下!”蕭雲瀾眼中瘋狂之色更甚。
她用僅剩的一隻手扯斷了手串,黑色木珠紛紛落地,發出清脆響聲,串著木珠的細線猛地斷裂,發出“啪”的一聲,飄散在空氣中,紛紛揚揚。
楚辭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一絲黑色長發。
又順又滑,他突然想到了鬼王的背影。
楚辭能發現的事情蕭雲瀾和沈晏自然也不會錯過。
兩人的表現截然不同。
地上乒乒乓乓的珠子雖然落了一地,卻依舊在吸收煞氣,蕭雲瀾伸手要去捏碎這些木珠,卻連身上的鬼氣都一並被吸走。
她如同碰到了燒紅的烙鐵,慌忙撒手,氣急敗壞地問楚辭:“這是誰給你的?裡麵藏著誰的頭發?!“
楚辭:“……”
為什麼梁先生的媽媽這麼犀利,這麼會透過現象看本質?!
他下意識看了眼天清哥哥,有種做壞事被人發現的心虛。
困住楚辭的煞氣被手串奪走了很大一部分,四周的血色似乎也越來越薄。
楚辭察覺到這種變化,伸手捅了一下。
“噗。”
身周的煞氣如同肥皂泡一樣破開了。
“過來,”沈晏從外麵朝他伸出手。
“我……”楚辭看到他冷凝的神情,試圖解釋:“不,其實,我沒有……”
越解釋越亂。
他想了半天措辭,最後索性閉上嘴,往後麵縮縮,手裡還捏著剛才飄到手裡的長發。
“我學得不好,再遊一會兒……”楚辭悶聲道。
黃叔:“……”
他在先生不帶感情的目光中“嗖嗖嗖”躲到一邊,表示楚少敢學自己也不敢教。
“哢。”
黃大仙十分委屈——
為什麼要扯上我?我不過是一隻會遊狗刨式的黃鼠狼而已!
……
沒了煞氣支持的蕭雲瀾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沈晏伸手招過幾道靈力捆住她,然後親自把楚辭從煞氣裡撈了出來。
他捏著楚辭的手腕,感覺到那股近乎於無,像是撒嬌一樣的反抗,又好氣又好笑。
但自己的未婚夫,還能怎麼樣?
寵著唄。
沈晏心裡歎了口氣,低頭哄道:“彆遊了,黃叔不會教人,等到今年國慶節我帶你去港島,那裡有帶泳池的半山彆墅,我親自教你。”
“好吧。”楚辭最喜歡聽未婚夫這麼和自己說話,他被哄得目光亮晶晶,脾氣全無,牽著手走出煞氣。
心虛什麼,楚辭安慰自己。
我也不知道那是他的頭發啊,如果知道手串是用頭發串的,我根本就不會收。
這麼一想,他頓時理直氣壯了許多。
與此同時,沈晏趁著小未婚夫走神,不著痕跡地從他手裡抽出鬼王的長發,扔到一邊。
長發飄落瞬間,橙紅色火光一閃,將幾縷發絲化為了灰燼。
·
灰燼眨眼間飄散在空氣中。
另一頭,鬼屋裡黑衣長發的男人若有所覺。
他哼笑一聲,按在地麵上的手分毫未動,地下湧起山呼海嘯般的動靜,煞氣夾雜著怨氣湧入鬼王身體,他氣勢節節攀升,僅僅泄露出的一絲就讓小樓的牆皮被腐蝕,“哢啦啦”裂開蛛網般的痕跡。
沉浸在獲得力量的充盈感中,鬼王傲慢道——
“暫且讓你片刻,等……之後,嗬。”
“不管是人還是鬼,都彆想和我搶人!”
小樓內的威壓一閃即逝,被趕到門口的幾名鬼員工感受到了屋內之鬼不悅的心情,縮在一起、抱頭痛哭:“好可怕好可怕。”
“老板究竟怎麼招惹上這位煞星的!”
“他待會兒會不會把我們全吃了!”
“嚶嚶嚶嚶。”
“讓蓮姐叫個小龍蝦,死之前一起吃個斷頭飯吧。”
……
“鬼叫什麼?!”
鄭蓮踩著高跟鞋走過來,挨個抽了這群慫包一頓,然後邊瞪他們邊摸下巴。
她自言自語:“我怎麼覺得,他更想吃老板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