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終於,在楚辭吃完了兩大袋薯片後,蕭雲瀾從主臥內飄了出來,她手中抓著另一道輕飄飄、蒙上灰色的身影。
“生魂。”楚辭道。
他順手捂了梁鴻振的眼睛幾秒,注入靈力,讓他也能看得清楚。
“父親?”
“唔……”
被蕭雲瀾抓在手裡的影子似乎聽見了梁鴻振的喊聲,掙紮得更加厲害,他伸手猛地指向蕭雲瀾,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楚辭眼睛一亮,把旁邊的鬼屋係統拿在手裡。
梁鴻振隻見他伸手摸了摸係統,隨即眼前場景一變。
“這是……”
他睜大雙眼,發現自己正坐在家中的客廳裡。
“不對。”
摸了摸嶄新的皮沙發,梁鴻振發現這不是現在的家,而是三十多年前的家。
因為,在母親死後,父親就讓人將她的房間封存了起來,而放在其他地方的私人用品,全都被丟掉了,包括這隻皮沙發。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出現在客廳內。
他們仿佛看不見梁鴻振,兀自爭吵著。
“梁一鳴,你答應過我不再和那個女人聯係的!”
“那都是逢場作戲,生意場上的事,你懂什麼?”
“……好好好,算我錯了,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讓她再打擾我們的生活好嗎?”
身影漸漸淡去,留在原地的是男人在女人走之後煩躁地扔下煙蒂,斥了聲:“不懂事。”
……
之後的場景迅速推進,恍惚間掠過許多次質疑、爭吵,梁鴻振看到家裡暖色調的裝飾漸漸變少,氣氛變得尖銳壓抑,而矛盾爆發在又一次爭吵後。
“我都說了是逢場作戲!你還讓我重複幾次?”
“生意上的事情已經這麼麻煩了,你就不能讓我省心點?”
“鬨鬨鬨,整天都是一副怨婦臉,生意上又幫不了忙,我娶你有什麼用?”
“你怎麼不去死?!”
家裡裝飾用的花瓶被男人“砰”一聲用力推翻,花團錦簇的碎片落了滿地。
一天之後,家裡紅色的窗簾被撤了下來,換成白的,視野裡的家具和陳設都被白色籠罩,包括女主人身上的白布。
梁一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大廳內。
他手裡拿著一份庚帖。
因為蕭家在港城算得上名門大戶,結婚時看重禮儀,當初他娶蕭雲瀾入門時,雙方是換過庚帖的。
“大師,您看?”
穿著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走進彆墅裡,看了一眼停屍在客廳的蕭雲瀾,又看了眼庚帖,掐指算了一回,煞有介事道:“我之前便說過,尊夫人的命格與梁先生相礙,因此一開始還好,若是長久相處,必定會妨礙一方的運勢,最開始是事業、之後是健康、最後甚至會禍及子孫後代。”
“是是是,可她這不是已經……”
黑衣中年不說話,接過庚帖看了眼,隨後他臉上露出一絲狂喜。
梁鴻振此刻正站在中年人對麵,隻不過記憶中的人看不見他而已。
察覺到風水師狂喜的心情,他既驚且怒,轉過身,想看看庚帖上的日子有什麼特殊。
恰好旁邊也有人和他抱著同樣的想法,肩膀似乎被看不見的人撞了一下。
“是我。”楚辭趕在梁先生之前出聲。
他繞到黑衣人身後,看了一眼,然後:“啊?”
“怎麼?”
楚辭搖了搖頭。
之前在楚華大學的紀念堂倒是也有梁夫人的生平介紹,隻不過那裡的生卒年用的是陽曆,又沒有特殊注意,因此直到現在楚辭才發現,蕭雲瀾的生日竟是陰年陰月陰日,隻可惜不是陰時出生。
四舍五入,和自己就差了一點,是某些墮入邪道的修行者眼中的好材料。
“繼續看。”
風水師確定了蕭雲瀾的命格,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逝。
他壓抑住內心的振奮,用誘騙的語氣對梁一鳴道:“夫妻夫妻,尊榮一體,縱使一方去世,冥冥中的姻緣線也是割不斷的,甚至會繼續影響梁先生的命運。”
“那我應該怎麼辦?”
看著猶如籠中困獸般焦躁的梁一鳴,中年人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意。
他終於緩緩拋出自己的誘餌。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借用陣法逆轉運道,令尊夫人的命格不但不再是梁先生的阻礙,甚至會一路扶助梁先生,令您步步高升,榮華富貴享之不儘。”
“是什麼?”
風水師露出魚兒上鉤的笑容。
他道:“是升官發財陣,有一句口訣便是描述這個陣法的……”
“一釘,添丁又添財;二釘,福祿天上來;三釘,三元生貴子;四釘,子孫滿廳台……”
“子孫釘,子團圓,子孫富貴萬萬年……”
伴隨著幽幽的口訣聲,另一道身影從半空中緩緩浮現,血紅的裙擺猶如一朵花,綻放在女屍的腳邊。
“原來你都記得一清二楚啊。”
“……”
梁一鳴的眼中露出與記憶中不相同的惶恐,喉嚨間咯咯作響卻說不出來話,他不斷注視周圍,仿佛在尋找能讓自己脫身的縫隙。
然而,沒有用。
蕭雲瀾坐在過去的自己的腳邊,語氣天真,朝三十年沒見的丈夫招了招手。
“來,繼續演,讓我看看你當時是怎麼做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