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檢查了一下包裹, 確認沒什麼不好的氣息, 然後拿了把裁紙刀過來。(G G d o W n)
“嗤啦啦——”
銳利的刀鋒劃破紙箱, 向下戳了戳,似乎陷入什麼柔軟的東西裡。
“……”
心頭莫名浮上一抹煩躁,楚辭放下裁紙刀,用手指將其餘的膠帶扯開, 打開紙箱。
裡麵裝著一個白色的信封,寫著“奠”字, 另外還有一隻肉色的圓球,高爾夫球大小。
“這是什麼?”梁鴻振拆開信封, 拿出了一封信。
他將信放下,下意識拿起圓球,晃了晃。
“叮鈴鈴——”裡麵有什麼東西動了動,發出悅耳響聲, 原來是個鈴鐺。
“啊!”
就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 蕭雲瀾突然捂住腦袋,身上陰氣暴漲,胳膊撞在黑色櫃台上發出“哐”一聲。
“媽!”梁鴻振大驚,立刻放下鈴鐺。
然而蕭雲瀾速度極快, 化作一道血影,直接撞翻了櫃台,撲向他, 十指尖利, 控製不住地彈出指甲。
“小心!”
楚辭下意識抬起手, 鬼屋內的陰氣如臂指使,一層層纏在蕭雲瀾身上。
“啊啊!!”她發出一聲尖嘯,飛快地扯開束縛,血眸望著楚辭。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咣”一聲,大門彈開,一道黑影從門外卷進來,冰冷的手掌按住蕭雲瀾,將她釘在翻到的櫃台上。
鬼王籠著一身暗影,在她耳邊道:“再有下次,就殺了你。”
森冷鬼氣從掌心接觸的地方傳遞到蕭雲瀾身上,撕裂般的痛楚侵襲腦海,卻意外令她平靜下來。
“我知道了。”
她咬著下唇,麵色發白。
鬼王冷笑一聲,鬆手。
他趕在楚辭伸手之前接住了從桌上滾落的鈴鐺,搖頭道:“彆碰,臟。”
“這是……”
鬼王掌心冒出腐蝕性極強的鬼氣,眨眼間將鈴鐺變成一蓬黑煙。
令人皺眉的屍臭味隨著黑煙一同逸散在房間內。
鬼王似乎眉頭一挑,看了眼房間內沒有阻止他動作的沈晏,撚撚手指:“人皮做的,大手筆。”
話音未落,“叮咚”兩聲,散去的黑煙中落下兩截雪白的指骨。
看大小,這些骨頭不像是出自成年人,更像從十歲左右的兒童身上取下的。
沈晏眉心一皺,橙紅色火苗從肩膀上飛出,在指骨上靜靜燃燒幾秒。
一絲細蛇一般的黑線在陽火的灼燒下鑽出骨縫,發出怪異的尖叫聲,“吱吱”扭動幾下後,變成灰燼。
兩點微弱的白色熒火從指骨上飄起,繞著沈晏旋轉了一圈,又在鬼王肩膀上頓了頓,隨即飛向門外,消失在天邊。
鬼王冷笑一聲,喚回了楚辭的思緒,他挑釁地對沈晏道:“沈天師可真是悲天憫人。”
“悲天憫人”四個字被加重了讀音,聽起來不像什麼好話。
楚辭有點頭疼,他也不知道鬼王這個見沈晏就掐的屬性是怎麼來的,隻覺得自己被夾在兩個人之間,如同婆媳鬥爭中的可憐丈夫。
楚辭轉移話題:“鬼王,你來這裡做什麼?”
“找你。”
“你怎麼知道我在488?”
目光看向楚辭手腕,冰冷的指尖落在黑色手串上。
鬼王剛一張口,還未說話,就見沈晏將楚辭往後拉了拉,平靜道:“聞著味兒來的吧。”
“你說誰是狗?!”鬼王大怒。
沈晏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視線一垂,從他之前的表現裡確認了什麼。
“離他遠點,他沒有腦子,會傳染的。”他對楚辭道。
“你說誰沒有腦子?!”鬼氣四溢,屋內陰風陣陣,刮得灰塵亂舞。
桌子和凳子見勢不妙,用一條腿抱著頭鑽到了黑色的窗簾後麵,在場所有人都不得不站起來看鬼王居高臨下地掐著沈晏的領子,似乎是要打架。
沈晏不慌不忙,用一句話平息了爭端。
他道:“你有嗎?”
“……”
出乎意料,鬼王琢磨了一下話裡的意思,放開手,身上的暴躁肉眼可見地平息下來。
他抱著雙臂,打量了沈晏一眼。
“被你看出來了啊……也對。”
低下頭,他附在沈晏耳邊,壓低聲線,話語聲如同蛇一般鑽進沈晏耳中。
“天魂,我沒有腦子,你有心麼?”
“連如何去愛人都不知道,你也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可憐蟲而已。”
“……”
見沈晏的目光沉下來,似乎被戳到了痛處,鬼王的嘲笑之意更甚。
“如何,被我說中了?”
“說起來,天魂,我一直想問,你沒有感情和欲念,早晨的時候硬的起來嗎?”
“嘖嘖,這樣的你如何給小辭幸福,不如讓我……”
“說完了嗎?”沈晏指尖冒出一星火光,冷靜地推開賣力表演的鬼王。
他問:“你是在嫉妒嗎?”
“嫉妒?我!”鬼王猛地睜大眼睛,看著沈晏攬過楚辭的肩,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誒?” 楚辭眼底浮現一抹驚訝。
他看了眼周圍,耳根泛上淡淡紅色,卻沒有推開沈晏。
目光再次轉向鬼王,沈晏:“果然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