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可想的,我是他老子,老子問兒子要東西天經地義。他敢不給我?到天下哪裡都說不過這個理!”
“說得也沒錯,不過那什麼《九鼎訣》好像是沈晏旁邊姓楚那小子的,萬一他不願意交出來怎麼辦?”
“他敢!”沈父完全沒有了之前在鬼影麵前的瑟縮,吹胡子瞪眼:“我可是他嶽……呸,公公!他敢不孝敬公公!”
沈母聽了覺得有理,膽子頓時壯了,僅有的一絲心虛也在“我是他媽”這四個字下拋飛到九霄雲外。
“一會兒你最好也這麼硬氣。”她說著,手上一用力,推開沉重的實木大門。
“吱呀——”一聲。
鋪麵而來的灰塵讓沈母扇了扇風,“嘶”了一聲:“老沈,我怎麼覺得有點兒冷?”
“錯覺吧。”沈父跟在她後麵,順手把大門關上,催促:“快走,那邊等著呢!”
兩人一路走過前廳,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內回蕩,沈母突然問:“老沈,你聽到了嗎?”
“什麼?”
“就是,有小孩的笑聲。”
沈母話音未落,“嘻嘻”的聲音伴隨著從窗縫外吹來的風,時遠時近地環繞在沈父耳邊,令他後背一激靈。
“都怪你,瞎說什麼,本來沒事都被你招來了。”
沈父不走心地責備妻子,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想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
然而——
“啊!”他的聲音似乎都變掉了,“那那那、那是什麼?!”
沈母被他用力攥了一下手腕,“嘶”一聲朝手指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啊……你還說是我瞎說,我看是你在疑神疑鬼才對。”
沈父定睛望向窗縫,發現剛剛和自己視線對上的、那枚卡在窗縫裡窺視的眼珠不見了蹤影。
“奇怪了,”他訕訕地揉了下眼睛:“我明明看到的,一隻小孩子的眼睛,還對著我滴溜溜轉……”
“你最近壓力太大了,回去請個心理醫生看看吧。”沈母沒好氣道。
她加緊步伐踏上樓梯,然而樓梯一旁的天鵝絨窗簾被風掀動,從三樓一直垂下來的大幅帷帳泛起波浪般的動靜,沈母視線朝側麵一瞥,恰好瞧見窗簾後憑空凸出了一個小小的人影,有半歲的孩子那麼大。
綠色窗簾上洇出兩個黑色的同心圓,內側的圓形轉動了一下,朝向沈母的方向,似乎有什麼東西躲在窗簾後窺視著她。
“嘻嘻嘻~”笑聲再度從遠方傳來,鑽進沈母的耳朵。她不由在意地握住樓梯扶手,身子微微前傾,想要看清窗簾後到底藏著什麼。
“裝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沈父色厲內荏的聲音從後側傳來,他拽住窗簾,用力一掀。
風從空蕩蕩的窗簾後麵湧入耳朵,落地窗沒關緊,陽光透過窗縫傾瀉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然而令人驚訝的是,一切明晃晃亮堂堂,太陽下沒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可窗簾後偏偏就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有點邪門。”沈父和沈母前幾天剛見過鬼,也大概知道些玄學界的存在,這會兒就算是神經再粗大也不免毛骨悚然了一下。
“沈晏究竟在瞞著我們搞什麼?這個鬼屋,奇奇怪怪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沈父跺腳,說的是輕視鄙夷的話,神色卻不再像剛進門時那樣自信。
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既然沈晏跑去和老爺子搗鼓那些神神道道,那這間鬼屋,裡麵的該不會是……
真正的鬼。
剛想到這一節,沈母突然後退兩步,爆發出一聲驚叫。
“老沈,你、你腳下!”
隻見落滿厚厚灰塵的地板上突然憑空浮現出一串小腳印。
巴掌大的腳印放在彆的地方有點可愛,但此情此景下,卻隻顯得恐怖,它一步步地,朝著沈父走來,越走越近。
“快跑!”沈母踉踉蹌蹌地拉了一把丈夫,兩人顧不得形象,飛快朝二樓跑去。一路上“嘻嘻嘻”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360度環繞在耳邊。
沈父和沈母已經不再想什麼《九鼎訣》了,他們隻想快點逃離這棟房屋,可惜做不到。
灰塵裡的腳印一串串浮現,縱橫交錯,如同趕羊般將兩人一路追向頂層。
由於跑得太快,他們甚至忽略了一路上離奇的動靜,比如說畫框裡突然流淚的女人、某個角落裡睜開血紅雙眼,露出詭異笑容的雕像,“砰”、“砰”、“砰”,像籃球一樣在走廊上跳動的人頭。
“嘻嘻嘻~”古曼童們用自己的語言交流著,“錯過了這麼多精心設計的情節,太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最精彩的劇情還在最後。”
沈父和沈母無暇關注這些奇怪的聲音,更彆說分析其中含義。他們一路狂奔,胸膛劇烈起伏,因為疏於運動多年,胸腔裡發出破車般“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快到了……”又跑過一個轉角,看到樓梯上掛著的提示牌,沈父給自己打氣:“再忍忍,上麵一層就是頂樓!”
“太過分了!”沈母高跟鞋的鞋帶都鬆了,昂貴的真絲套裙更是皺的不像話,她扶著牆壁,尖叫:“這絕對是特意安排好的,故意來惡心我們,老沈你一定要給那兩個小混蛋好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