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行之前,他查閱過整個艦隊所有人的資料,尤其是這位艦長。
從一個籍籍無名的邊防小隊長被蘇摩憑空提拔,大多數人都羨慕他的好運,得到了蘇摩的矚目。
但現在看這表現,蘇摩的眼力簡直不要太毒辣。
崔爐這份領悟能力多的不敢說,至少眼下勝任一支艦隊的艦長是完全足夠。
他是怎麼在茫茫普通人中,發掘到這麼一個潛力股的?
蘇德本心下沉吟,不由起了愛才之心。
“其實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你在思考問題時還犯了第三個錯誤。”
“軍長但說無妨,您彆當我是什麼艦長,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小兵,您的學生就行。”
崔爐目光炯炯,猶如一塊泡在水裡的海綿,瘋狂的想要吸收這些從書本上壓根學習不到的知識。
事實上,如果沒有特殊的際遇和天賦,很多軍事領域的指揮官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些信息,也根本想不到這些底層邏輯問題。
大多數人隻能憑借前人願意分享出來的一些知識,再加上自己的悟性和經驗反複摸索,最終形成一套自己的思維體係。
尤其是在至關重要的軍事領域。
正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真正的戰略體係如同一座深不可測的寶藏,其奧秘和精髓永遠不會簡單地被書寫在書本上供人輕易學習。
戰略,是無數先輩通過無數次戰爭、實踐、思考和修正而累積下來的智慧結晶,它融入了曆史的厚重,承載著人民的希望。
如果將戰略體係輕易地傳授給外界,無異於將自己的底牌輕易展示給對手,這是極為危險的操作。
畢竟誰也無法預知那些自學成才的個體,他們的天賦、野心和意圖究竟如何。
這些人或許會成為強大的友軍,但同樣也有可能成為下一個難纏的敵人。
因此在軍事領域,真正的戰略體係,戰略思維往往是通過口口相傳、實踐磨礪和親身體驗來傳承的。
它需要經曆時間的沉澱,需要經曆戰爭的洗禮,需要經曆無數次的修正和完善。
也隻有這樣,戰略體係才能長時間保持其活力和生命力。
放在這種前提下,隻要紀無命沒有經曆過係統的學習和實戰的磨礪,那麼他所安排的戰略計劃,就一定難以逃脫經驗更豐富、更老辣的蘇德本,蘇軍長的推斷!
“人性總是複雜的。”
“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們可以去感歎為什麼會有人勤勤懇懇終年如一日的奮鬥,為什麼有人會自甘墮落成為欲望的奴隸,為什麼會有人無欲無求隻想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繼而去追尋他們如此做法的原因。”
“但當你成為一名指揮官的時候,你就隻能使用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思維方式。”
“從我們假定紅花幫領地有問題,假定紀無命是我們的敵人的那一刻起。”
“我們就已經不需要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有什麼目的,他能從中得到什麼,這些都應該是我們贏下這場戰爭後附帶的戰利品。”
“在這之前,我們隻需要思考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他怎麼做,才能完成目標?”
崔爐靜靜的聽著,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倒是能明白蘇德本話裡話外的意思,但暫時還想不通這麼思考所帶來的優勢。
而這,也恰好是很多指揮官都不具備的經驗問題。
蘇德本畢竟是率領過七十萬人軍隊,大大小小打過數百近千場戰爭的老前輩。
在後人沒有夠到這些場次之前,想要企及他的思維水平。
除非...天賦異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那種怪物!
“有些東西暫時想不明白沒問題,你需要在大量的實踐中去反複驗證。”
看了眼牆上快要接近兩點的時針,蘇德本輕輕起身:
“接下來,我們就先以紅花幫為模板,驗證一下這些天推斷出來的結論吧。”
“矮人...”
“這次讓我們逮住機會,可要讓這群家夥好好喝上一壺才對!”
...
下午三點四十分。
浩浩蕩蕩的貿易船隊在艦隊保護下,進入了紅花幫控製的水域。
或許是因為劉誌一來一回中間消耗了近半月的時間,這裡變化極大,完全不像是他所說的那般荒涼。
在寬闊的江麵上,能看到數百條小舢板隨著水浪浮沉。
已經在深海裡加點出捕魚技能的人類幸存者們,當然不會放過伴隨巨龍仙江一並出現的水生生物。
舢板大多都加深了艙室,抬高了仰角,變成了用來捕魚的簡易漁船。
儘管目前的漁撈還不算太多,但在秋收沒到來之前卻能讓缺口儘可能的變小點。
“哇,你們快看那邊,那是什麼?”
“臥槽,臥槽!真的假的,老子不會是眼花了吧!!”
“竟然是個船隊,靠,這麼龐大的船隊從哪裡來的,快讓開,彆讓他們撞到了。”
“不對,你們快看,那些船隊上好像掛著我們領地的旗幟。”
“什麼,你沒搞錯吧,啊?好像還真是咱們領地的旗!”
紅花幫的旗幟以黑色基底,上麵繡著四朵醒目的紅色彼岸花。
那妖異的花蕊細長而扭曲,如同無數條細小的觸手,隨著風吹旗幟而蠕動,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氣息。
作為花語攜帶死亡的不詳之花,將其作為領地的旗幟圖案代表似乎有些不太吉利。
不過放在新大陸而言,這確實是一個能讓人記住並一眼分辨出來的圖案。
“等等,不會是劉副領主他們回來了吧?”
“誒,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啊,這都過去半個月了,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
“我靠,劉領主回來,那豈不是說這支船隊...來自蘇神的天元領地?”
“快,快來人回去告訴領主,天元來了,我們等著的天元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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