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映一言不發, 走過來直接就將那還剩三分之一的拌飯醬給拿過來。
諸葛期見了, 也顧不得正在吃飯, 趕緊伸出手去搶。
他艱難地將嘴裡那一些還沒有咀嚼完的飯菜給咽下去,說:“褚時映,我還沒有吃完呢。”
這拌飯醬實在是太好吃了,他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拌飯醬。
之前褚時映也曾經拿過拌飯醬過來, 那些拌飯醬也非常好吃,但是那些比現在這一瓶要遜色一些。
這一瓶拌飯醬不鹹, 又辣, 非常非常地好吃。
這醬和飯拌在一起, 毫不誇張地說,他一個人能把整瓶拌飯醬給吃完,不對,他能把整盤的飯全都吃完。
褚時映也真是的,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竟然不多帶一些拌飯醬過來, 才帶那麼三瓶, 塞牙縫都不夠。
說罷, 諸葛期又伸出手去拿褚時映手上那一瓶拌飯醬。
真是的,他現在正吃得正歡著, 褚時映忽然將那一瓶拌飯醬拿走算是怎麼一回事?
“你吃我的拌飯醬,好像還沒有問過我吧?”褚時映將那一拌牛肉醬拿遠一些, 並不給諸葛期。
他印象中, 諸葛期真的沒有問過他這一件事。
諸葛期臉一僵, 而後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吃你一點拌飯醬嗎?再說了,你那麼晚才回來,我急著吃飯出去約會,所以我就沒有跟你說。”
“快點把拌飯醬遞給我吧。我再吃一點。”
這個褚時映也是一個小氣鬼,不就是吃他一點拌飯醬嗎?竟然還要問過他?
他諸葛期吃彆人的東西,可從來沒有問過那些人的。
褚時映被諸葛期這態度給氣笑了,直接問著:“這是我的拌飯醬,不是你的拌飯醬,你都沒有問過我直接吃了我大半瓶拌飯醬,你覺得好意思嗎?”
見褚時映竟然直接質問他,諸葛期也被氣笑了,理直氣壯地說:“我們是同一個寢室的兄弟!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打飯回來沒有見你在寢室,所以吃你一點拌飯醬。”
“不就是吃你一點拌飯醬嗎?你至於這麼大聲跟我說話嗎?”
“南方人就是小氣。這要是我們北方人,直接將拌飯醬拿出來,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是小氣扒拉的,難怪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那麼小氣,女朋友看得上他才奇怪。
褚時映的臉沉得滴水,看著諸葛期,一言不發。
諸葛期被他看得心虛,而是想到自己不過隻是吃了一點拌飯醬而已,又沒有對褚時映做什麼過份的事情,又說:“再說了,你拿拌飯醬回來寢室不就是給我們吃的?”
“我現在隻是提前吃了。”
他隻是提前吃了,又沒有做什麼過份的事情。
這個褚時映真是不好相處。
“我是拿給你們吃的。”褚時映沉著臉說著,“但是我還沒有開口說給你們吃。也就是說,這些拌飯醬現在還是我的。”
“你吃我的東西,是不是得提前跟我打一聲招呼?”
他前世上大學的時候,都沒有這一種想象。
這一世讀高中的時候,全寢室除了章劍奇葩一些之外,也沒有這種現象。
章劍是奇葩一些,但是章劍不會無緣無故就拿彆人的東西來吃。
“都是拿來給我們吃得了。”諸葛期下意識反駁,“那還要我們說什麼?”
“反正都是給我們吃,那說不說也沒有關係。”
“真是矯情。”
一旁在吃著飯寧展鵬吃到這裡,再也忍不住,說著:“諸葛期,這是褚時映的東西,褚時映都還沒有開口,就不應該吃他的東西。”
“你吃之前,沒有問過褚時映,這不就是跟小偷無疑?”
所以,剛才諸葛期叫他一起吃拌飯醬的時候,他沒有吃。
被說成是小偷,諸葛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梗著脖子分辨道:“我才不是小偷。不就是吃點拌飯醬嗎?至於這樣說我嗎?”
“行了,我不吃了。”
他不吃了,有什麼了不起?
不就是一瓶拌飯醬嗎?他出去買還不成?
“要是你隻是未曾同意吃拌飯醬這件事倒也罷了。”褚時映的臉非常冷,“但是隻從我回寢室裡住之後,我發現你經常不曾同意而拿我的東西來用。”
“我的沐浴露經常變少,還有我的零食,也時不時少一些。”
之前他並不確定是諸葛期拿的,可是有心觀察了幾次之後,發現寢室其他人都沒有問題,而是諸葛期拿的。
這要是說諸葛期家裡有困難,他還能理解,但是諸葛期經常在外麵大吃大喝,還給女朋友生活費,卻沒有錢買沐浴露。
這就讓人惡心了。
“我那是沒有沐浴露了,所以用了你一點。”諸葛期也氣憤了,說著,“那麼小氣,給點沐浴露用一下還拿出來說。”
真是太小氣了。
不就是用一點沐浴露,又不是用了褚時映的錢,竟然記得那麼清楚。
“還有零食,怎麼說?”褚時映問道。
其實也不算是零食,而是一些小麵包小餅乾小蛋糕什麼的。
自從不用回家之後,除了偶爾去實驗室裡做實驗,他天天都去圖書館看書,學習英語什麼的。
一天高強度學習下來,晚上很餓的,又不想吃泡麵和宵夜,所以就買了些小零食放在自己的抽屜裡。
若隻是吃,那倒是沒有什麼,但是諸葛期的飯量大,一下子就沒有三分之一。
他以為隻是一兩次而已,所以就一直沒有說,默默地買了一些回來補充。
但是後來發現不是一兩次,而是每天晚上都會沒。
後來他乾脆加了一把鎖。
諸葛期這會兒正是惱羞成怒了,大聲地說著:“呸,給我吃我還不想吃呢。不過就是一些小蛋糕,整得跟山珍海味一樣,還拿把鎖鎖住。”
“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小氣的。”
哼。
褚時映要被氣笑了。
見過厚臉皮的,但是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林期這會兒正好回來,聽到諸葛期這麼一說,冷笑,說:“那是人家褚時映的東西,褚時映有權支配這些東西。人家褚時映之所以加把鎖,那是防止小偷。”
“特彆是像你這樣子的小偷。”
上次諸葛期說他像豬的話他到現在還記得,並且記得非常清楚。
曉是諸葛期那麼厚臉皮的人,聽到這話的時候,臉都有些紅了,眼睛也充了血,吼著:“你個豬,我才不是小偷。”
林期立馬就炸了,瞪著諸葛期,怒道:“你再說一次試試。”
那架勢,若是諸葛期真的再說一次這話,再罵他是一個豬,林期估計能爆起。
諸葛期想到上次林期的表現,慫了,不敢再作聲。
林期並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會爆起的。
林期滿意了。
諸葛期雖然人高馬大,喊得也凶,但是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蠢貨。
“還有。”從陽台裡洗完床單出來的王一弦皺緊眉頭對著諸葛期說,“彆的不說了,你連我的洗衣盆都要用。”
“我學醫的,有潔癖,不喜歡彆人亂用的我洗衣盆。”
“這個洗衣盆才多少錢啊?你竟然都舍不得買,還拿我的洗衣盆洗你的臭襪子。”
他看到的時候,惡心得想要吐,後來他把洗衣盆拿回床底放好,沒有再放在陽台裡。
果然,他沒有將洗衣盆放在陽台裡,諸葛期嫌麻煩,沒有再用他的洗衣盆。
“你天天在外麵大吃大喝的,卻連一個洗衣盆都舍不得買。”王一弦冷笑,“經常用的我的。”
“我嫌你臟。”
同寢室的同學,本來他是不說那麼重的話的,但是諸葛期這個人花心,經常換女朋友,據說還有社會人士。
諸葛期用他的洗衣盆,他真怕會染上什麼病。
“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染上什麼病。”王一弦嘟囔了這麼一句。
諸葛期這會兒是真的氣惱了,瞪著王一弦,說:“你才有病!坐個凳子都要擦三四遍才坐下,你不是有病有什麼?”
媽的,一個凳子而已,上頭能有什麼東西,直接就坐下就好了,但是王一弦這個家夥,卻是擦了一遍又一遍,拿紙巾足足擦了三遍才坐下。
王一弦不是有病,是什麼?
王一弦第一次被人這麼說,氣得臉都紅了,指著諸葛期,顫抖地說:“你,你……”
諸葛期瞪了他一眼。
他奈何不了林期,還奈何不了王一弦?
“在你們剛才爭論中。”褚時映放下自己手中的手機,說著,“我已經發微信給導員彙報這一件事情了。他說他等會就過來。”
他真是受夠了。
再這樣子下去的話,他寧願自己辛苦一些,也要搬回出租屋裡住。
主要是看到諸葛期這一張臉就討厭。
諸葛期臉色立馬大變,瞪著褚時映,上前幾步,直逼著褚時映,吼著:“褚時映,你說什麼?”
“我說導員已經過來了。”褚時映冷冷地說著,“他過來處理這一件事情。”
諸葛期氣得連頭發都要翹起來,不可思議,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褚時映,說:“不過是這麼一件小事,你竟然叫導員過來?”
叫導員過來的處理這一件事情的話,他給導員留下不好的印象,大學四年,他的獎學金怎麼辦?
“對你來說是一件小事。”褚時映麵無表情地應著,“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件大事。我的財產受到損害,要是這一次不能及時處理的話,以後它還是會受到損害的。”
“對的。”王一弦立馬就附和褚時映,說,“這對你來說隻是一件小事,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一件大事。你亂用我們的東西,誰知道你有沒有其他的病,萬一傳染給我們怎麼辦?”
“我剛才進去洗衣服的時候就發現了,你用自己的勺子往褚時映的瓶子裡挖拌飯醬。”
“吃完一勺挖一勺。”
“褚時映的拌飯醬是拿過來給我們整個寢室的人吃的,你這樣子挖,誰還敢?”
諸葛期都要氣炸了,眼睛紅紅的,有些充血,說:“你他媽的才有病!我那麼健康。”
“哼。”王一弦冷笑,說,“天天出去亂搞,男女關係混亂,你要說你自己沒有病,誰信?”
亂搞的人特彆容易染上臟病,還有那艾滋。
諸葛期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一口氣差點就喘不過來,指著王一弦,良久才說:“老子都有帶來套。”
媽的,他又不是那一種少不更事的人,出去玩他是有方寸的,一直都有帶套。
王一弦冷笑,沒有再說什麼。
林期張大嘴巴看了看諸葛期,又看了看王一弦,也沒有說話了。
“我支持導員過來。”寧展鵬也開口,“我也忍受不了彆人天天拿我東西。”
“我拿你什麼了?”諸葛期又聽到彆人說他拿東西,頓時瞪著寧展鵬。
“發臘。”寧展鵬冷笑,說,“拿我的發臘!呸,想出去泡妞,連瓶發臘都舍不得買,還拿我的發臘往你頭上抹。”
這發臘是他想追唐涼秋的時候買的,當時買了來將頭發定型,隻是沒用幾次就被唐涼秋拒絕了,然後追現在這個女朋友,根本就不需要發臘,他就一直放在桌子上。
剛才聽他們說諸葛期亂用東西,他就將發臘給打開,果然,裡頭隻剩薄薄的一層了。
肯定是諸葛期拿的。
諸葛期說不出話來,這事本來就是他做的,因為整個寢室除了他和寧展鵬,沒有人抹發臘。
說話間,導員來了。
劉會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寢室裡緊張的氣氛。
褚時映這個學生他入學就知道,人很優秀,他當初還直接提議讓褚時映做班長,以褚時映的能力肯定能管好這個班級。
但是褚時映誌不在此,所以後來他雖然覺得可惜,但是卻沒有強迫,然後看褚時映雖然忙著彆的事情,但是他自己的學業卻沒有放下過。
褚時映一直非常低調,這還是他一次叫他過來這一邊處理問題。
“怎麼了?”劉會一進來,就問著。
“等生態學的輔導過來先。”褚時映說著,“我已經讓人打電話給生態學的輔導員了。”
諸葛期是生態學專業的,他也認識生態學專業的同學,直接叫那個同學打電話叫生態學的輔導員過來。
兩個在輔導員一起過來解決這一件事情。
諸葛期那點僥幸之心頓時消失殆儘。
完蛋了。
他的輔導員一過來,不管這事是大還是小,以後他在輔導員麵前的印象就壞了。
都是褚時映!
明明可以私下解決的事情,卻偏偏鬨得所有人都知道!
諸葛期恨得眼睛都紅了。
生態學的輔導叫史國慶。他很快來到,也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青年人,高高瘦瘦的,長得一般,但是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看著非常地斯文。
他一過來,也像劉會一樣開口就問著:“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諸葛期立馬上前,直接說著:“我就是不經褚時映同意,吃了點褚時映帶給我們的拌飯醬,褚時映就將這麼一點小事鬨到您這裡來了。”
林期一聽,氣得上前,說:“除了這一件事情,還有彆的事情。”
惡人先告狀。
接著,林期完全不給諸葛期機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兩個輔導員聽完,全都看向諸葛期。
諸葛期覺得自己的臉能冒出煙來了。
和這些人住了那麼久,他這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人是那麼小氣。要是他們不允許他用他們的東西,應該早就跟他說,為什麼要拖到現在才說?
分明是攢下來等著今天告狀來的。
諸葛期氣得要死。
“我們幾個人都不想再跟諸葛期同一個寢室了。”等林期說完,褚時映提出自己的要求。
林期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褚時映。
叫兩個輔導員過來,搞那麼大的陣勢,他以為褚時映是給諸葛期一個教訓,沒有想褚時映竟然直接說不想跟諸葛期同一個寢室。
厲害!
林期立馬就開口附和,說:“我也不想跟他一個寢室了。因為我長得胖,他上次還辱罵我。整個寢室裡的人都知道。”
“我也不想跟他同一個寢室,”王一弦也附和道,“他總是亂用我的東西。”
之所諸葛期亂搞男女關係,那是諸葛期自己個人的事情,沒有什麼值得說的,但是亂用東西這個卻一定得說。
“我也不願意跟他同一個寢室。”寧展鵬也說著,“他也是亂用我的東西。再跟他住三年,我怕我的東西都被他用光了。”
那發臘他還想用兩年呢,結果一年還沒有到,就沒有了。
諸葛期氣得要命,等他們挨個說完,立馬就說著:“你們不想跟我同一個宿舍,我還不想跟你們一起呢。”
一個兩個都是小氣鬼,還有一個像豬一樣的暴力狂,他怕住久了,他不小心說錯話,林期這個家夥會發癲過來打人呢。
“也不能光說我。”諸葛期忽然冷笑著,“褚時映這個家夥之前一直沒有住在寢室裡,你們怎麼不說他?”
那麼大的一件事情不說,光糾著他這麼一點小毛病算什麼事?
他就這麼一點小毛病。
劉會看向褚時映,很是詫異,他之前沒有聽說過這一件事。
褚時映乾脆利落地點頭,說:“是的。我妹在中大附中就讀。之前她讀高一的時候,因為不適應這一邊的環境,所以走讀。”
“為了照顧她,所以我晚上也是回自己租的房子住的。前不久我妹跳級到了高二。”
“她住校了,我就回寢室裡住了。”
“老師。”褚時映的話剛落,王一弦就看不過去了,說,“諸葛期也是經常不回寢室住的。要是處罰褚時映的話,就得連諸葛期也一起處罰。”
諸葛期太陰了,竟然說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