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貝雅卿從床上猛地坐起,氣憤的捶打著枕頭,叫出聲:“沈戰你個混蛋!你個大混蛋!”
罵爽了之後,適才安心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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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貝雅卿難得休息,穿著一身休閒衣下樓扔垃圾,轉身上樓之時,她下意識的扭頭往路邊看了眼,就怕那個大魔王又突然冒出來。
確認沒有他之後,貝雅卿大大的鬆了口氣。
哼著曲兒坐電梯上樓。
電梯到達貝雅卿住的第八層樓停下,她住的是個十分普通的公寓,樓層總共也就十五層,每一層有三個住戶,貝雅卿的那套房正對著電梯口。
電梯門打開,貝雅卿手指勾著鑰匙環,鑰匙在甩動下相互碰撞發出鐺鐺響聲,貝雅卿視線往正前方看去,在看到靠著牆而立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後怔住了。
真是防不勝防啊……
男人一身剪裁合體的高定西裝穿的一絲不苟,卻難掩那張俊臉下顯露出的疲憊感,嘴唇周圍生出一片青的胡渣。
看到沈戰,貝雅卿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怒視著他,嚷道:“沈戰,你又想做什麼?!”
沈戰眯了眯那雙鳳眼,似乎沒什麼力氣跟她吵架,他直起身體,搖搖晃晃的向她走了過來,貝雅卿下意識的後退,“砰”得一聲,背貼在電梯門上無處可逃,男人一身疲憊的靠在了她身上,腦袋壓在她的肩頭,他呼出口氣:“好累。”
貝雅卿緊張到不知所措,她感覺沈戰將整個人的重力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推都推不開,她不滿的嚷道:“累就回你家睡去!”
“我是來道歉的。”男人的腦袋壓在她的肩頭,溫熱的氣息嗬在她頸部皮膚上。
貝雅卿縮了縮脖子,她沒聽錯吧?沈戰竟然說要跟她道歉?
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吧?
震驚之時,叮得一聲,電梯忽然在這層停下,貝雅卿的背還靠著電梯門,在電梯門打開之際,沈戰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扯到了一旁。
從電梯裡頭走出一個年輕女人,手中提著早餐袋,看到電梯口站著的那二人後,微微愣了一下,那女人目光在沈戰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紅著臉走到了隔壁,打開門走了進去。
貝雅卿也才意識到今天周末,公寓的隔音效果一直不算好,她和沈戰在走廊上聊天的聲音是極有可能被隔壁聽到的。
她不情願的走到門口拿鑰匙開門,提醒身後的男人:“進來說吧。”
她知道自己在引狼入室。
沈戰勾了勾唇,大長腿邁開跟著走了進去。
貝雅卿將鑰匙隨手擱在鞋櫃上,從鞋櫃裡拿出自己毛茸茸的兔頭拖鞋穿上,瞥了一眼沈戰踩在她家乾淨的地板上的昂貴皮鞋,陰陽怪氣的說:“我家沒有男人的拖鞋,沈總自便吧。”
貝雅卿記得上一次沈戰來她家,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大搖大擺就走了進來。
貝雅卿徑直走進去,坐在了沙發上。
沈戰也隨之坐下,鬆了鬆領帶。
“你一大早跑到我家做什麼?”貝雅卿沒好氣的問,自從沈戰回國之後,三天兩頭的就出現在她麵前,這個人這麼閒的嗎?
沈戰身體往前傾了傾,雙肘抵在了膝蓋上,抬了抬鳳眼瞅著她,說道:“我是來真誠的跟你道歉的。”
看著男人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貝雅卿警惕的繃著身體,對沈戰的話半信半疑。
她不動聲色,聽著沈戰繼續說。
“我仔細反省過了,這些年對你確實凶了點,也不夠尊重你,給你帶來了不快,是我的錯。”
不僅道歉,還自我反省,這還是沈戰嗎?
貝雅卿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液,整個人處於一種震驚的狀態中。
她不確定的問:“你的意思是以後不會再欺負我了是嗎?”
沈戰頷首。
“那,如果我談戀愛了,你還會從中使壞嗎?”
沈戰搖頭。
貝雅卿鬆了口氣,輕鬆的揮了揮手,大方的說:“既然如此,那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吧。”
“這樣就原諒我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也不是什麼記仇的人。”
“所以我們現在算是?”沈戰那雙鳳眸勾著她。
“朋友啊。”
朋友?沈戰苦笑著搖了搖頭,細細想來,做朋友也比她恐懼自己來的好,這些年給她種下的陰影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糾正的。
他拍了拍大腿:“作為朋友,交男朋友了可要先讓我過過眼。”
貝雅卿翻了個白眼,嘀咕著:“你這朋友管的可真寬,倒是你,什麼時候和柳依依結婚了可記得給我寄請帖。”
她說話語氣輕描淡寫,像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沈戰挑了挑眉,說:“我跟柳依依不會結婚。”
貝雅卿瞳孔撐了撐,訝異道:“可我聽說,沈家不是要跟柳家聯姻嗎?”
“現在的沈家不需要跟任何人聯姻。”
“哦。”
貝雅卿也不知為何,心情忽然大好,沒過幾秒,又忽然失落下來,即使沈家不需要跟任何家族聯姻了,像沈家這樣的豪門世家,娶進門的也必定像柳依依這樣有背景的,這就是所謂的門當戶對。
沈戰摸著下巴端詳著女人忽而喜悅忽而失落的小表情,他也跟著糾結的擰了擰眉頭。
昨夜和徐白喝酒喝到淩晨,之後便回了公司一宿沒睡,此刻困意來襲,他打了個哈欠,睨了對麵女人一眼,沙啞的嗓音問:“吃早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