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望所歸,荊星澤歎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孟停,笑得涼薄。
和他不同,孟停慘白著臉,身體開始顫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不要檢查。”他哆嗦著說:“求你,不要在這麼多人麵前檢查。”
荊星澤皺著眉頭,用冰冷眼神讓他閉嘴,這麼多鏡頭,孟停一定是傻了,才說這樣話。
他捏捏鼻子,他也不知道能檢查出來什麼,孟停保證過,初月應該是被ser-09轟炸成碎片,一切都是經過反複地精密計算好,最後“死無對證”,不會出意外。
可這世界總會跟你開幾個玩笑。
荊星澤視線移到光腦上新出現消息,是星盟機甲大賽決策組發來投票,比賽有重大突發應急事件時,會及時詢問決策組每一位意見,他手指懸空,輕笑一聲,在投票選項上選了“同意”。
他選了之後,投票結果立即出現他光腦上,決策組一共十個人,八個人投了“同意”,同意檢查。
荊星澤長長地呼著氣,眼裡恢複了一如既往平靜,平靜地知道他可能會麵對什麼。
現場盲抽五位賽內和賽外專家,以及兩位公審一起上台,當著現場觀眾麵,以及直播觀眾麵,公開檢查初月。
每個人參賽機甲都要開通權限給星盟機甲中心,下調同等比例數據,降低相同比例威力,以及速度、反應等一切數據。
在比賽期間,機甲主人都沒有權限調整機甲數據,這是星盟機甲大賽絕對信任。
可這結果顯示,他們信任和大賽權威性都是狗屎。
初月數據都下調到了01%。
01%就是0001,機甲能啟動就不錯了,對很多機甲來說,維持啟動狀態都不止是這0001。
群情憤怒,現場憤怒就已經讓舉辦方束手無措了,何況是來自全星際直播中更多觀眾。
比賽現場一片混亂,荊星闌走到ser-09這堆廢鐵麵前,用腳扒拉出一個芯片,一腳踢到一個專家身上,“查!”
那個專家是星盟機甲大賽自己專家,他一肚子氣,但也不敢發泄到荊星闌身上,“ser-09大賽檢測器壞了,查不出什麼。”
另一個賽外專家卻興奮地說:“如果能恢複,如果自動刪除沒來得及啟動,從原始數據那裡或許能查出來點什麼。”
他不是大賽專家,大賽究竟怎麼樣和他都沒關係,反而因為發現了驚天內幕而興奮不已,有點上頭。
說著,他從那個專家手裡接過芯片,拿出一個黑盒子,修複和檢查數據。
滿屏幕數據大家都看不懂,直播鏡頭給到孟停時,孟停正啃著自己手指,看起來緊張又無措。
無怪他這樣,不是他見不得大場麵,隻是這場比賽對他太重要了,他費儘心機,流儘心血走到這一步,眼看就要成功了。
如果成功,他想要一切都會有,如果失敗,如果失敗……
“25%!”
那個專家終於說出一個讓人更憤怒數字。
如果說剛才那個01讓人憤怒點在於自己這樣信任被辜負,還隻是普通人話,這個25讓人憤怒可不止是那些,也惹怒了在座大人物。
25根本就是不把他們安危放在眼裡。
機甲多危險,10是統一規定,賽場建設,防護措施都是基於這個數字,把威力提到25,誰能保證沒有危險?
第一排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怪不得ser-09比賽場地動靜那麼大,我之前看過兩場,都像在地震,現在想想真後怕啊。”
“我隻看過一場,這是拿我們安危當兒戲嗎!”
孟停苦笑,他之前比賽都是公公正正憑實力贏,可他現在解釋也沒用。
隻是這一場,就能把他所有努力和成就都抹掉。
他知道,他完了。
比賽出現了這樣重大事故,不得不中斷,所有機甲都要徹底檢查,舉辦方被罵得狗血淋頭,還要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送走第一排人。
星網上關於這件事議論紛紛,來自各方壓力,讓他們不得不儘快公開檢查,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決賽其他機甲沒問題。
沒問題是好事,可他們並不敢這麼公布。
如果隻有軍盟孟停一個機甲有問題,這打是誰臉,不是清清楚楚嗎?
決策組沒有任何指示,他們也不敢貿然行事,一邊是網友狂轟亂炸,一邊是不敢得罪人,左右為難,即將要當場爆炸。
這個時候,木木在網上公布,要退賽消息,更是讓幾個負責人想當場去世。
他和初月,可是奪冠熱門,一場場比賽下來,積累了多少狂熱粉絲,如果初月退賽,這還舉辦個什麼啊。
星盟機甲大賽和這次承辦方嘉澤星球都將顏麵無存。
【你們不給一個交代,退賽是正常。】
【初月退賽了,還什麼好看,如果森林係列都退賽了,也不用看了。】
【必須給一個交代,究竟是誰有這麼大權力。】
【嘉澤星球果然了不起哦,真厲害了。】
【這樣比賽不參加也罷,我再也不看了,幸好荊星闌機甲逆天,不然還知道木木怎麼樣呢。】
【垃圾比賽,毀了我信仰,不把初月叫回來,堅決不看!】
【堅決不看!】
“這下大師不用擔心了。”木澍濡在宣布退賽消息後,笑眼彎彎地看著荊星闌,“我不參加邊比賽了,沒什麼能傷害到我。”
荊星闌在他臉上親了幾口,把他頭按照心口,“聽到了嗎?”
“聽到了,大師心跳聲。”
“我們心跳聲是同頻。”荊星闌沉聲說。
木澍濡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荊星闌意思,他沒忍住在荊星闌嘴上親了一口,“我一個心,承擔著另個人心跳,那一定要好好活著才行。”
荊星闌摟著他,頭埋在他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吸著他氣息,就像在吸著救命藥。
經過這件事,他才真正意識到,木澍濡之於他是什麼。
過了好久,荊星闌才問:“初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件事,木澍濡神情複雜,“應該是寒乾。”
在他們都不知道時候,寒乾在初月身上畫下了防禦陣法,有那麼大威力,木澍濡能想到就隻有渡劫期寒乾了。
荊星闌臉上表情一時也有些複雜。
木澍濡眉頭微微地蹙起,“他真……很細致了,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沉默地在背後做了這些事,木澍濡無法再將這歸之於還因果了。
如果是還因果,他做事都該讓自己知道才對,這樣自己才會感激他,他心裡滿意了,因果自然就還了。
木澍濡眼裡有迷茫,那天晚上那個想法又冒出來了。
“他不會是……”荊星闌咬牙,“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啊?”木澍濡茫然地抬頭,看到一個咬牙切齒地荊星闌。
“每次我一靠近你,他就像要殺人一樣。”荊星闌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人很容易因為好奇、同情和愧疚喜歡上一個人,而這些他都對你都具備。”荊星闌自己分析,“他差點把你殺了,在他以為殺了你時候,發現你是去給他送愈生果,肯定會愧疚吧。”
“會好奇你從哪裡來愈生果,會好奇你為什麼要給他愈生果,接著肯定會好奇你這個人。”
“好奇就會去調查你,了解到那樣過往,肯定會同情吧。”
“了解過程會心疼或者喜歡,再見到你,心平氣和地看待你,怎麼可能不喜歡你?”荊星闌信誓旦旦地說。
心平氣和地看木木,誰不喜歡他?荊星闌一直不想給彆人看,就是因為他心裡是堅定地這麼想。
荊星闌臉色難看,他以為木澍濡帶回來一個仇人,沒想到哪裡隻是仇人,還是情敵,想在他麵前上演什麼“相愛相殺”、“虐戀情深”?
木澍濡一定臉上帶了茫然,被荊星闌這麼一說,他想到之前很多細節,擎天宗高高在上尊者,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他小心地示好,做出一些完全不符合他身份事,給他洗碗洗菜,晚上守護在他屋外,還要昏君一樣給他擎天宗靈脈……
木澍濡打了一個寒顫。
果然不止是還因果嗎?
“大師,我不喜歡他!”木澍濡連忙說:“我不可能喜歡他啊,怎麼也不會……”
“大師,不會這樣。”木澍濡腦袋清醒了一點,“他以前喜歡過我娘親。”
荊星闌臉色更是難看,“你長得和娘親像嗎?”
木澍濡:“……。”
荊星闌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還參加什麼比賽,他想帶著所有機甲立即回去把寒乾轟走。
知道自己寶貝被人覬覦感受,真是一點不好受。
以前他也知道景成軒喜歡木木,可一點這種感覺都沒有,因為他知道景成軒沒什麼威脅,可寒乾就不一樣了。
今天他救了木澍濡命,而且如果他要強取豪奪,自己也沒絕對把握。
他還整天喊著要帶木澍濡離開!
荊星闌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幸好辛章及時出現,打斷了荊星闌,“大師,木木,星盟機甲委員會主席和幾個委員會來了。”
辛章沒感受到房間裡奇怪氛圍,他意味深長地揚揚下巴,“看態度一定是來求木木回去參加比賽,嘿嘿。”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