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
程千帆潛回在台斯德朗路三十六號的安全屋。
很快擬好了電文,程千帆戴耳機,向西北總部發報。
電文內容主要是兩個方麵。
其一便是關於‘虹橋機場’事件的彙報,重點簡述了他從今村兵太郎處得知的‘內情’,以及今村兵太郎對於此事的分析、研判。
其二便是向總部彙報他此前同齊伍會麵之事,告知發生在最高軍事委員會的泄密案件,請總部務必小心謹慎。
此小心謹慎,指的是總部有重要軍情、計劃向南京常委員長處呈送的時候,要加倍小心,避免國府方麵發生泄密事件,給我黨方麵造成重大損失。
發報完畢,藏好電台,處理了底稿、再三檢查確認沒有疏漏之處。
程千帆回到延德裡的家中。
白若蘭一直在等候,看到他安全回來,這才準備床休息。
程千帆問了句,果然在傍晚有電話找他,對方說是南京的齊老板。
程千帆便知道這是齊伍打來找他的電話。
……
程千帆陪著白若蘭說了會話,等白若蘭睡著了。
他則來到二樓的書房,站在窗口,手中夾著香煙,就這麼沉默的看著窗外的夜色。
貪財,是他在戴春風那裡打造的保護色。
虹橋機場事件後,戰爭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海特情組此後的補給勢必困難,他若是不趁機開口要錢,恐怕戴處座都會覺得奇怪呢。
況且,時局必然惡化,特務處各處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南京總部的經費必然越來越緊張,此時不早些要錢,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再者,他不貪財,齊主任怎麼有機會拿抽紅?
他給齊伍的那張三千法幣的支票,有一千便是齊伍幫助海特情組爭取經費的抽紅,另外兩千是程千帆自掏腰包,給齊主任的孝敬。
想到今日會麵的一些細節,程千帆也是冷笑一聲。
他同齊伍之間非常默契演了一出戲,盛叔玉那邊何嘗不是在演戲。
此外,齊伍提及海站鄭衛龍詢問‘水滴’之事,估計實情並沒有齊伍說的那麼嚴重,許是鄭衛龍隻是提了那麼一嘴。
但是,這並不妨礙齊伍向他通氣,製造緊張氣氛,然後再拍著胸脯表示一切有他。
這自然是齊主任收買人心的小手段。
不過,程千帆卻是嗅出了隱含味道:
餘平安曾經私下裡向他提及過,齊伍同鄭衛龍素有罅隙,看來餘平安所言非虛。
當然,這本身也可能是齊伍故意向戴春風表現出同鄭衛龍這位地方諸侯不和,其後之事,不過假戲真做,真戲假做,真真假假罷了。
程千帆細細琢磨,竟是發現了頗為值得尋味的地方:
餘平安、鄭衛龍都是戴處座非常信重的重要屬下,齊伍卻表現的同這些人要麼是稍許疏遠、要麼是僅僅維持工作關係,並無深交。
除了這些人之外的其他人,齊伍卻慣會笑臉相迎,這些人被處座批評的時候,也是齊伍出來幫忙求情。
故而,在特務處內部,齊主任的人緣是非常不錯的,有些人辦砸了事情,害怕被戴處座訓斥、處分,都會提前找到齊主任,請他在適時的時候出現,幫忙勸說、求情。
齊伍多半會慨然應允。
當然,那些惹怒了戴春風,甚至引得戴春風心生恨意之人,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請他幫忙,齊伍都不會理會,是半點笑臉欠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