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凱申放下電文,臉色溫和下來,並且興致頗高,命戴春風陪著散步,邊走邊談,詳細詢問了一番。
“日本方麵駐華外交機關的主要負責人的資料都在學生的腦子裡。”戴春風落後委員長一步,說道,“學生立刻便想到了日方駐南京總領事館的須磨彌吉郎,此人是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巧合的是,學生記得黃浚也是早稻田大學畢業。”
常凱申微微頷首。
“學生向顧司令和薛克俊提及此事,我們一致斷定黃浚有重大嫌疑,開始對其進行嚴密監控。”戴春風說道。
“這個黃秋嶽,有愧我的信任。”常凱申哼了一聲,說著,常凱申提氣文明棍,指了指戴春風,臉上露出笑容,“這個程千帆,英雄出少年,很好。”
說著,他又點點頭,“你教導有方,應對敏捷,也很好。”
戴春風表情恭敬,“我們都是您的學生,都是校長教導有方。”
聞聽此言,常凱申情緒更佳,“你們都是我的好學生。”
離開領袖官邸,坐在小汽車上,戴春風長籲了一口氣,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若能獲得切實證據,坐實黃浚內奸身份,此次特務處當居首功。
最重要的是,離開的時候,老頭子興致不錯,仔細詢問了特務處的工作,勉勵有加,這令戴春風內心振奮。
戴春風越琢磨,對遠在上海的程千帆愈發滿意。
有能力,做事謹慎,對黨國,對領袖忠誠,最重要的是,程千帆一直對他忠心耿耿。
當然,還有極為重要的一點,‘青鳥’很年輕,資曆淺。
提攜這麼一位小同鄉,既能夠在老頭子麵前贏得讚許,也不虞有尾大不掉之勢。
若是上海站的鄭衛龍立了如此大功,戴春風決然不會親自向委座為鄭衛龍請功,更不會再三為其美言。
戴春風越想越滿意,覺得‘青鳥’真是老天爺賜給他的得力下屬。
……
華界和虹口區的炮火依舊,法租界的市民從最初的驚恐,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或者,用‘麻木’來形容更加確切。
人總要活著,日子總要過下去。
對於法租界和公共租界最大的影響是,大量躲避戰火的難民湧入,租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臃腫不堪。
九月中旬,程千帆從今村兵太郎處偵知,日軍高級將領在日滬領署召集臨時會議,商討總攻我軍陣地策略。
他即刻將此重要情報向南京總部和西北總部彙報。
隨後,麵對日軍的猛烈進攻,國軍放棄第一道防線。
日軍攻占楊樹浦,開始在楊樹浦執行海關事務。
九月十六日,天氣很好。
《申報》報道國府代表出席國聯大會,首席代表顧維鈞就日本侵華事件向國聯遞交申訴書。
國聯接收了申訴書,言說會另擇期開會商討此事。
……
“商討個屁。”費力拿著牙簽剔牙,吐出肉屑,“明擺著的事情,國聯也拿日本人沒辦法。”
程千帆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水,“你費老哥現在有日本人做靠山,又吃著英國人的皇糧,兩條腿走路,自然舒坦。”
“哈哈哈。”費力爽朗一笑,“你老弟也不差啊。”
“不過……”程千帆放下茶杯,收斂笑容,慢條斯理說,“費老哥,罷了。”